第六章 陰司·鐘學馗的冒險(第2/7頁)

白琴放下車子,拎著買來的生活用品擡腿向樓上走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陰風吹過,令她不由寒氣倒豎,打了個激靈。等白琴四下看看時,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她當然也不在乎風從哪裏吹來這個無所謂的問題,徑直向樓上自己的住處走去,不過在這短短的路途中,卻有大量的、從沒有過的念頭開始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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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少菁的腦子中很亂,把帶回來的外帶快餐分給鐘學馗他們之後,她一直坐在旁邊苦苦思索,“殘忍”地放任鐘學馗自己苦苦與一個漢堡搏鬥。

十年前還有一起同樣的事件發生在同一棟樓中,為什麽會這樣?僅僅是巧合嗎?還是那個鬼師使用這種邪術的頻率,達到了在法術的覆蓋範圍內,一個學校宿舍可以遇上兩次的密度和數量?還是其中另有原因:鬼師的那個法術,不像斑斕說的是無目的性的,而是可以選擇對象?想象一下,那個鬼師如果可以自由地選擇某人的壽命給“借”走,該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被他厭惡的人,豈不是都會成為這個邪惡的儀式的犧牲品?

在鐘學馗和斑斕連連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之後,遊少菁才把從肖憐憐那裏聽來的,十年前的高老師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她把心中的憂慮說出來之後,斑斕卻覺得她沒有必要那麽憂心忡忡。既然那個鬼師使用了借命的邪術,莊美琳這一次便很可能不是最後一次,自然,也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了。

至於遊少菁懷疑的,借命邪術可以選擇目標的可能性,斑斕也斷然地給予了否定。

它給遊少菁講了一個故事:

當年那個陳鬼師,在一次為別人借命的時候,發現前來接火的魂魄,居然是自己的獨生女兒。陳鬼師父母早亡,妻子死於難產——他到後來會瘋狂地利用法術斂財,可能也和命運對他的不公有關,種種的不幸把他的性格扭曲了吧?

陳鬼師世上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平時百般地疼愛,看著她一步步款款而來,向著自己伸出了手,要接過那盞要命的燈火,心中頓時失去了方寸。

他的顧客不僅僅為了他的儀式付出了高昂的費用,而且還是位大有來頭的人物,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而他也很清楚,儀式中斷,借壽者也就失去了唯一的機會,接下來只有死路一條。而儀式要不中斷,這次前來接火的魂魄只有一個,也就是說,陳鬼師得用自己女兒的性命去完成這筆交易。

看著女兒一步步走到眼前,陳鬼師也來不及想更多了,他把燈火向地上一扔,然後在女兒背上重重一拍,“快回去!”

在家中,陳鬼師的女兒在夢中被驚醒過來,抱著胸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另一邊,陳鬼師的儀式也失敗了。

陳鬼師因為這件事得罪了權貴,對方對於他的行為大為惱火。不過還沒有等到對方對他進行報復,陰司的懲罰便已經降臨到了他的身上,劉漢把他的靈魂拘到了陰間受罰,而他的那個使父親破壞了自己儀式的女兒,也因為父親的罪惡而被懲罰,流落青樓,後半生過得很淒慘。

這算什麽破法律!

遊少菁很討厭這種“父債子還”的觀念!憑什麽一個人做的錯事,犯的罪孽要讓別人,特別是一些未成年人去承擔後果,每個人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嗎,做一個壞人、一個罪犯的子女已經是件壓力很大的事了,還要為父輩分擔懲罰,這算什麽道理啊!

遊少菁自己的父親現在就在坐牢,要說讓她為父親洗清罪名她是十分願意豁出命來幹的,可是要她為父親的罪責承擔責任和懲罰,她說什麽也不能接受。所以在斑斕寫這一段的時候,一直氣鼓鼓地看著它。

想讓遊少菁這個叛逆期少女改變自己認定了的事,和想讓斑斕這個受了幾千年封建“毒害”的官員改變固有的思維一樣困難,所以他們兩個相互瞪著眼。

鐘學馗見氣氛僵硬,連忙打岔說:“既然是這樣,應該完全是巧合吧,就是不知道那個鬼師會不會已經是多次施展這個邪術了,否則怎麽會一個學校宿舍就遇上了兩次?”

“也許只是這兩次,我們學校宿舍風水好,就全攤上了。”遊少菁聳聳肩。雖然心裏也知道,這個可能發生的幾率有多麽小。

“你燒了狀子嗎?”斑斕寫道。

遊少菁點點頭說:“不過我覺得那可能沒什麽用,因為那個城隍廟早就不存在了,只剩下一塊水泥拼起來的石碑,被‘扔’在樓群旮旯裏。”想想那個地方的荒涼冷落,真是讓人對那位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城隍深感同情——就這樣的工作環境,工作水平差一點,大家也沒什麽好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