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之月連環謀殺事件(第2/3頁)

“知道啦,老婆大人,就按你的口味做行了吧,我再也不自作主張了。”

“那是,你哪知道生孩子有多辛苦?”妻子喝了一口湯,“還有多少只雞?”

“15只。坐月子,一天一只雞嘛,你媽說的,放心,管夠。”

“那只天天打鳴的沒殺吧?”

“沒有,那麽能幹的公雞,怎麽能殺?”

妻子揪了揪丈夫的臉,“真是我的好老公,愛你喲!”

“快喝,我也愛你。”

嗯哼。

伴娘的儀式

彩排的時候我遲到了,主持人揮著手裏卷成一卷的A4紙,看樣子對我很不滿,“你身為伴郎,怎麽能遲到這麽久?”

心裏雖然嘀咕我又不是主角,何必這麽上心,但終究不敢說出口,只是“嗯嗯啊啊”地應付,夾著幾句“對不起”。

“男方父母等你半天沒來,都到樓上休息去了。你啊,在這坐著吧,只能過會兒再開始了。”主持人語氣甚是懊惱。

我哪料到一個戲份以秒計的配角竟會惹出這麽大的麻煩,一時惶恐不安,又覺得他們小題大做,我好歹是個生活能自理的成年人,就算不彩排也不至於在婚禮上出醜,給他們家丟人。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環視四周,大廳裏都是桌子椅子,空空蕩蕩的,除了婚慶公司那幾個人在遠處低頭玩手機,離我最近的、說得上話的,就只有坐在對面的這個姑娘了。

要是沒有額頭那道長長的疤痕,她倒算是個美女。

“喂,你是伴娘?”

姑娘放下喝水的杯子,點點頭,沒吭聲。

對這種沉默的異性,我最感興趣,“衣服挺好看,女方給準備的吧?不像我,衣服還得自己弄。”

她笑笑,還是沒說話。

難不成是個啞巴?我心想當伴娘這種差事應該還不至於動用殘疾人的就業指標:“你是女方的朋友還是男方的?”

這回總不能光點頭不說話了吧。

果然,她開口了:“男方。”

我是出於兄弟義氣才接下這個費時費力費精神的活,不知她又是出於什麽,總不能是什麽前女友之類的角色吧:“你跟他認識多久了,我怎麽沒見過你?”

“一年,就去年認識的。”

也是,他去年一年都在北方打拼,上個月才跑回來,我也是快兩年沒見過他了,他的新圈子我自然一無所知:“他人挺好的。”

“嗯,是很好。”

“他要是不好,也請不動你來當伴娘,你肯定都不認識新娘。”

“你認識嗎?”她反問一句。

我搖搖頭:“長什麽樣我都不知道。你跟新郎是怎麽認識的?”

她愣了愣神:“我在小區門口擺攤賣水果,他每天下班回來,路過的時候都會來照顧我的生意,買串葡萄、半個西瓜什麽的。”

“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哪有那麽簡單。他下班都挺晚的,我晚上7點就收攤了,經常也等不到他,他就跟我說,以後把水果放在樓底下的小賣部,那地方關門晚,他回來順道就拿了,錢也留那兒,我第二天再去取。”

“他特愛吃水果,能當飯吃。”

她臉上又有了笑意:“可不是嘛,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最愛吃什麽水果,他也沒說,就留了些荔枝給他,還附了張紙條,問他明天要什麽。”

“他怎麽回復?”

“他在那張紙條背後寫,你剩什麽我就吃什麽,這人,一點都不挑。那我可沒工夫猜他的喜好,反正每天賣完了,哪樣剩得多就給他留哪樣,香蕉、芒果、鴨梨、獼猴桃,就差榴蓮沒留過,人家小賣部老板不讓。他也挺逗,老在紙條上給我寫意見,什麽香蕉不夠新鮮啊,西瓜皮太厚啊,火龍果剝起來麻煩啊,反正哪,把我說得跟個奸商一樣。”

“這樣就熟起來了?”

“能不熟嗎,賣個水果還得送外賣。後來有一天,我去小賣部拿錢的時候,看到冰櫃裏有杯西瓜汁,我前一天給他留的就是西瓜,老板說是他給我的。我看他在紙條上寫,西瓜太多了,吃不完。”

這麽低級的手法,虧他想得出,“於是你就被感動了?”

“也沒多感動,就覺得這人吧,很會疼人。”

看來我沒把這位伴娘的身份猜錯:“後來在一起了?”

她臉上漸有紅暈:“是的……”

原來就是她,他曾在電話裏跟我說起過,有個女孩兒挺合適,肯定是要帶進婚姻殿堂的,我那時候覺得他在扯淡,哪能把這種事說得這麽肯定。現在看來,他的預測確實很準,他還真把她帶到婚禮現場來了,只不過不是當新娘,而是當伴娘。

“那今天讓你來當伴娘,委屈你了。”

姑娘一揚手,“沒事兒,我就當送他最後一程。”

是啊,送他最後一程,我們這些人,聚到這地方,不就是為了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