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頭案(第3/28頁)

鐵南把盒子打開,裏面的盒內屏幕上顯示出三個標簽:一個是蝙蝠,代表血族;一個是面紅色旗幟,代表蘇聯;第三個標記是具白骨,這是代表死靈嗎?一個犯罪現場怎麽會有那麽多種異能元素,這東西是不是壞了?

盡管他們原本就猜測會有異能者介入,但怎麽也不該有那麽多吧?鐵南翻開說明書,依樣畫葫蘆地又重新操作一遍。

諸葛羽說的排查,就是他通過巡視附近的辦公室和街道,對周圍可能了解案發情況的人進行意識掃描。畢竟兇案發生後,消息會很快散播開,對於死者的各種流言也會出現。很多生前不為人知的事,也會被人公開議論。如果運氣好,甚至能抓到仍然在附近逗留的兇手。這個工作相當繁瑣,而且很累人,但是諸葛羽必須去做,畢竟警察辦案就是和人打交道,而諸葛羽具有“心靈傾聽”的天生優勢,可以在暗中觀察分析其他人。

諸葛羽五歲開始就能夠聽到別人心裏的聲音,之後他自閉了三年才走出陰影。八歲那年他遇到了中國特別行動隊的人,生活發生了奇妙的轉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更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學會適應的。

事實上諸葛羽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一直不知該怎麽面對自己的特殊能力。

曾有人提出這麽個問題,如果你有知道別人想法的能力,你最想知道的是什麽?最想依賴這個去做的是什麽?有人不假思索說,他想知道別人銀行卡的密碼;也有人很浪漫地說,他想依賴這個能力去談場戀愛。其實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不會在乎幾個密碼,事實上大多數的異能者追求的並不是金錢。而用這個能力去談戀愛……天哪,難道不知道在戀愛過程中本就充滿了謊言,每天發現一大堆的謊言,還能和誰談戀愛?

對八歲的孩子而言,能無限制地聽到別人內心深處的想法並不是好事。過早接觸爾虞我詐的世界,無限制地傾聽各種醜陋的內心獨白,別說是個孩子,即便是成年人也會發瘋。但人總要成長,不管是妥協還是掌控,最終他還是能夠坦然地面對身邊各種人的心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確實能理解,人心固然有很多陰暗面,但同樣也有讓人覺得溫暖的地方。他每天就在溫暖和陰暗之間平衡著,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

最近諸葛羽常有些小脾氣,也許是日益穩定的工作,反而讓他覺得有些不滿。如果生命就這麽簡單地繼續下去,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諸葛羽或許不承認,但他的確就是那種渴望征服的動物,前面有目標他就會拼了命地去征服。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旦樹立了靠個人力量永遠無法達到的目標又該如何?

這片街道有兩三處辦公別墅,都是屬於反對黨的辦公樓。諸葛羽穿梭於辦公樓間,這兒的人平日裏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想法,但他們無法逃脫他的觀察。心靈傾聽的作用方法和聽力有部分相似,隨機捕捉他人想法時,同樣是人靠得越近,想法越容易捕捉。範圍則會相對於周圍的人數和嘈雜度而有所不同。他很快理出了理乍得·伯格在這裏的人際關系。

伯格是典型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上班準時,工作不算勤勉,但並不被人討厭。伯格是保守黨的人,原本不該為布萊爾工作,但在保守黨的前首相撒切爾夫人被梅傑取代後,伯格就失勢了。不僅僅是失勢,似乎是因為某件錯誤被趕出了權力中心。

後來,布萊爾看上了他的辦事能力,所以在退休前給了他一個安身之地。也有人說,這是保守黨和工黨之間的交易,這局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伯格不常加班,但最近兩周特別賣力,經常晚上十點了還在辦公室。

諸葛羽理著頭緒,走入茶水間,對一個有些憔悴的婦女道:“安娜,我聽說你昨天也是十點多才走,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這個中年婦女是和伯格比較親近的同事之一。她愣了一下,看了眼諸葛羽身上蘇格蘭場的通行證,低聲道:“我走的時候,他還在工作。昨天天很冷,他卻開著陽台那面的窗子。我幫他關起來,他還不樂意了。”

“還有呢?”諸葛羽問。

“他情緒不高,有點憂郁。另外我看他一直在不停地寫著什麽。你知道,他不太擅長電腦。”女人想了想道,“但他不願意讓人看他的記錄,這也沒什麽不正常的。我也不喜歡別人看我的工作筆記。”

諸葛羽皺起眉頭,這可沒有什麽新的線索。

“伯格是個不太健談的人,這幾年電腦變化的速度很快,要跟上進度對他來說並不容易。但他就要退休了,所以我們對他也沒有太多要求。伯格文筆很好,書面工作總是能夠出色地完成。”茶水間出現了一個很有風度的英俊男子,他擺弄著咖啡機,微笑道,“你一定就是鐵南提過的異現場調查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