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種族,人類、血族、異能者、精靈、妖魔、野獸……不管是誰要保持自我都不容易。如何堅持自我,自古以來都是所有生靈的問題。

如果每個人都堅持自我,世界是否會多一些色彩?如果每個人都活出自我,是否矛盾也會相應增加?這些問題很難得到解答。因為盡管我們在出生的時候,都是獨一無二的,正如我們的指紋、我們的DNA。但是匆匆忙忙在浮華世界走過一遭後,雖然DNA和指紋沒有變,但絕大多數人最後都無奈地泯然眾人。

百花齊放,每個人都活出真我的時代從來都不存在,想來頗有些悲哀。

我們每天要面對很多人,陌生人、熟人、親人、敵人……在面對不同人時,變化著自己的位置,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或者說,是否每一個都不是真實的你?真實的自己,未必是最好的,未必是最可愛的,甚至可能是連自我都無法接受的。

所以,在長大後,我們不自覺地戴上了面具,無論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最終整個世界都開始拼演技……其實回頭想想,面具和枷鎖,有什麽不同呢?

人除了懂得愛人之外,更要懂得欣賞自己。否則活著能多快樂?

開始

雷萌拿著早餐匆忙走到街邊,諸葛羽替她拉開車門,女人報以微笑,隨之扭頭看了看遠端街角的兩個陌生人。對方穿著寬大的風衣,不算小的照相機隱蔽在衣擺下。

諸葛羽笑道:“從你下車去店裏,他們就等在那邊了。不知道會不會一路跟著我們。狗仔隊跟蹤真是不挑人,還是說你得罪了什麽人,仇家派了私家偵探跟蹤你?”

“喲,你看不起我啊?難道姐就不能有張明星臉嗎?給,你的咖啡。”雷萌戴上大墨鏡坐進車裏,“真有病,哪裏的咖啡不能買一定要現磨的。這裏是靠近嘉禾片場最近的一家咖啡店,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狗仔在這裏守著。”

“謝謝。在英國住久了,多少有點壞習慣。”諸葛羽一個加速,汽車便向著鉆石山斧山道開去。

自從“街頭霸王”一案後,雷萌便從荃灣警局調到了異現場調查科,正式成為香港警察和異現場調查科的合作探員。她和鐵南一起負責媒體聯絡,和艾米·張一起做案件篩選,同時還參與現場調查。為一個毫無根基的新機構在港府打天下,真是會忙得不亦樂乎。雷萌從沒想過自己可以這麽能幹……而一大早,她剛從表叔衛先生那裏得到了新案子,案子就發生在斧山道上的嘉禾片場。

平時號稱自己“日理萬機”的鐵南早就等在門口,看到諸葛羽立即道:“老大,你能想象嗎?當年李小龍的功夫片,就是在這裏拍的!進門右手邊,就是以前許冠文上班的地方!你說我們這次進去會不會看到成龍啊?我一早在這兒已經看到好多熟悉的面孔了。”

雷萌笑道:“成龍你是看不到了。他的《白金龍》正在全球熱映中,還不得滿世界做宣傳啊?不過話說回來,《白金龍》那電影讓我看得冷死了……我只喜歡考拉。”

鐵南眼珠一轉,心道:她喜歡的是考拉內褲吧。

雷萌不知他心思那麽猥瑣,掃了周圍一眼,狗仔隊果然正在遠處不斷地偷拍自己。不由輕輕嘆了口氣,難道傳說是真的,那家夥回來了?她不由輕輕嘆了口氣:“艾米呢?”

“她去現場了。裏面很大,我怕你們找不到,所以在外面等。出事的那部戲叫《風虎北望》。”鐵南很認真地回答雷萌的話,毫不掩飾討好的態度,“我也喜歡考拉,另外那電影裏還有一條我很贊成,成龍拍片很拼命,但唱歌是真難聽。”

“還好了,你當聽戲來聽嘛,全片亮點其實不少的。”諸葛羽都忍不住吐槽。

“我還是比較期待馬上要上映的《甜蜜蜜》。時飛揚呢?”雷萌又問。

在“街頭霸王”大賽後時飛揚加入了香港E科,但是平時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是一副古惑仔的腔調。時飛揚一心想去參加天下競技場的擂台,說是現在“天下武神榜”上十大的人物,有兩個是日本人,沒有一個華人,他要為華人揚眉吐氣。

“他當然也在裏面,聽說是嘉禾片場,他硬說這裏有他很多兄弟,所以一副地頭蛇的樣子。”鐵南強忍住想請人家看電影的話沒說。

在香港,武行、片場、電影公司、計程車行,大多數都和社團有關。

犯罪現場是一處景棚,“八角亭”的普通布景,但亭子做得八面玲瓏,雕刻和彩畫都很雅致細膩。中央寫著“鄒公亭”三字,兩邊還掛著對聯。一具身著很考究的古裝戲服的屍體,躺在亭子的石階上,喉嚨已經被割斷了,階梯上有一把滿是鮮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