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香港和上海,過去與現實的城市夢

這是我第一次在稿子完成後一個月才開始寫後記,原因很簡單,因為寫好《追夢》這一章以後,人非常疲憊,其他事非常忙碌。心裏簡直只有那句話:“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忙碌……”

早在2010年我寫《織夢者》那一章時就提到了楚昭這個人物,直到2013年,我才將其完成。當這一章節結束時,我真是非常欣慰。

我嘗試去創作一個被過去糾纏的夢境編織者。計劃的四萬五千字的中篇故事,最後成了一個六萬字的小長篇,不知大家覺得如何?是和我一樣,在故事尾聲感嘆人生的坎坷無常,還是陷入淩亂復雜的夢境無法自拔?

總之,對我而言,在每個月被追連載的同時,額外完成這樣一個超出計劃篇幅的小說,實在是很不容易又非常興奮的事。也許更讓很多人意外的是,《追夢》其實是一個關於女人的故事。她們坎坷,掙紮,自強,爆發,最後還是隕落……

楚昭、段柔、柴華嚴的當初,他們所犯的錯,他們各自的執著,是否有我們青春生活的影子?

君天是個睡覺多夢的人,這似乎是大多作者的職業病。相對於其他類型小說的作者來說,懸疑小說的作者可能更容易做噩夢,因為我們平時琢磨的就是這類事兒。

從2007年,異現場調查科第一個故事《隱形與魔法師》開始,到2013年是進行到了第六年。這六年的時間我幾乎每個月都在研究各種各樣的兇案,各種各樣的惡魔,每天掙紮於各種兇案間,於是噩夢也隨之增多。大家不用問我做過什麽夢,這些夢沒有最可怕的,只有更可怕。但好在……嗯,我在夢裏是個勇敢的人,大多數時候都覺得還可以承受。

每次夢醒時分,我都會想,如果在現實中遇到夢境裏的事,我是否仍能處理得那麽好?現實中我是否還能足夠勇敢?這真不是個容易回答的問題。

最近一年,我沒有寫上海E科,而是致力於香港E科的創作。這不是因為上海E科無故事可寫,而是因為有太多的主線故事要寫,“查理復活”、“諸葛坐牢”、“時間委員會”等等。但我總覺得不應該太倉促,也許太著急落筆就會毀了最後的重頭戲。

於是,香港E科的故事就誕生了。香港是個偉大的城市,就像二三十年代的上海。香港電影對幾代中國人都有很大的影響,作為看錄像帶長大的一代,我深深為這個城市著迷。在寫這一系列90年代香港故事時,我常常陷入回憶:兒時的玩具、青春期崇拜的明星以及一路走來聽過的八卦。在這一系列故事中,我幾乎沒有虛構過什麽地名,用的馬路和商店的名字大多都是真實存在的。因為在這個現實與夢境交織的小說裏,我力圖使得一切都能更接近真實。

看了這本書,你是否想去香港看看呢?看看銅鑼灣,看看紅磡,看看那些流傳著種種傳說的地方。

在香港故事裏,我把大家心目中兩個無敵的人“諸葛羽”和“時飛揚”放到了一塊兒。在創作之初,有人評論道:“這個故事好,這是一個從不失算的人和另一個從不失算的人的組合。”其實當然不是如此,90年代的他們還都是青年,“從不失算”這四個字和他們無緣,何況我很“後媽”地讓他們都失去了異能。於是,人物的推進和故事的進展都變得難以預測起來。不知你們如何,我挺喜歡這樣的諸葛羽和時飛揚,或許這樣的人物更真實吧。

誠如我在先前故事中講到的,我們這個系列的主角是“諸葛羽”,90年代初倫敦的諸葛羽是20歲的他,香港E科的諸葛羽是25-30歲的他,上海E科的諸葛羽是40歲的他。只有將香港E寫出來,他的人生才是完整的。這樣的諸葛羽才能成為我作品中一塊堅實的踏腳石,這樣的諸葛羽才能去完成40歲後的大變化。

這本書裏還有個細節,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在《面具》一文中提到正在拍攝的電影叫《風虎北望》,這其實是我2011年創作的一個九州長篇的名字。君天寫的所有小說,人物都可以收納到同一個架構裏,唯有這個九州故事裏的人物不能。所以將這本書放到這個故事裏提了下,也算是收納的一種方式。

本次的單行本總共收錄了梵高的旋律、獵殺、路燈殺手、街頭霸王、面具、禁字師、追夢七個故事,分別體現了我對生活的各種感悟,而創作時期則從2010年跨度到2013年。想來,創作果然是一條不歸路啊!

我想自己所求的不多。如果你們翻看教科書,看到梵高能想到他的畫筆,深夜走在路上看著自己的影子能想到《街頭霸王》的橋段,看奇幻電影能通過那些奇奇怪怪的模具想到片場裏的道具工,午夜夢回時會想到追夢人,那我也就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