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後的人(第2/4頁)

……

那輛行駛中的轎車在某個路口停下,司機隨後下車離開,連九棋落座駕駛位上,看著後視鏡中的鄭蒼穹問:“師父,你真的確定要這麽做?”

鄭蒼穹平靜地說:“幾十年前我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如果這次我躲起來,就會有更多的人因為那場事故而犧牲,我心甘情願當你的人質,希望能換取你停止殺戮。”

連九棋有些疑惑:“殺戮?是的,我可能喪心病狂到焚燒了萬清泉的屍體,但是他不是我殺的。”

鄭蒼穹臉色猛地一變:“你說什麽?萬清泉不是你殺的?”

“我連九棋做事,只要做了就會認。”連九棋冷冷道,“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把當年的真正主謀給逼出來。”

鄭蒼穹搖頭道:“不是你,那會是誰?”

連九棋道:“也許就是那個主謀,當年你們九個人當中,至少有一個或者兩個人陷害了我,但到底是誰,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想多嘴問一句,當年你決定殺掉我的時候,害怕嗎?”

鄭蒼穹聽到“殺掉”這個詞的時候,渾身一震,捏緊了手中背包的肩帶,並未回答。

連九棋又問:“我換個問法吧,當你打暈我,把我活埋之後,你後悔嗎?”

鄭蒼穹淡淡道:“後悔,非常後悔。”

連九棋看著後視鏡中鄭蒼穹那張似乎瞬間又老了幾十歲的臉:“為什麽?是因為你心疼我這個弟子,還是你意識到自己做事不過腦子,不經思考?”

鄭蒼穹閉眼:“都有。”

連九棋卻是笑了:“這個答案我喜歡。”

說著,連九棋掛档踩下油門,汽車飛馳離開。

……

舊倉庫中,聽著錢修業和陳泰東敘述的刑術,大致捋出當年事情的經過來——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在幽州王錢修業的提議下,全國九個地區最有名氣,最有實力的九名逐貨師齊聚在哈爾濱,編寫了那本記載有九個古遺跡地點和坐標,以及詳細情況的書籍,被命名為《九子圖》。

這九個分部在華夏大地各處的遺跡,是這九名逐貨師各自率先找到,並未被他人涉足的地方,因為這九個地方涉及的秘密太多,不敢輕易披露。

如錢修業所說,編著《九子圖》的初衷其實僅僅是因為對他們職業生涯的一種肯定,同時也想為後世留下點什麽東西,但拿不準到底應該何時公諸於眾,所以在編寫的同時,設計了一套特殊的解讀方式,等同於是密碼。

為了公平起見,這套特殊的解讀方式,被故意拆開,分成九部分,九子各持一部分。

《九子圖》編寫完成之後,他們也做了一本假的,故意現世迷惑其他人,目的是為了,讓其他人知難而退,同時也起一個“炫耀自我成就”的目的,但就因為這種古怪又詭異的虛榮心作祟的關系,導致行當內外不少人都盯上了這本《九子圖》。

九名逐貨師不可能一輩子都聚在一起保護《九子圖》,所以,這本書最終放在誰那裏,成了一個問題,畢竟到那時候誰也不相信誰,但擔心有人會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解讀《九子圖》,所以,他們最終選擇了讓連九棋來守護《九子圖》,並且按照約定讓連九棋拜了九人為師,沒人教連九棋一項所謂的絕技。

回憶到這裏的時候,錢修業嘆氣道:“這就是我認為連九棋最可怕的一點,可以說,他是集眾家所長於一身,而且他原本就是鄭蒼穹的徒弟,天資聰明,底子又好,學東西很快,只是半年的時間,就基本上掌握了其他八名逐貨師教他的絕活功德之主。”

刑術問:“你教了他什麽?”

“瓷器方面的知識他底子已經很好了,所以,我教了他關於多年來破解一些邪術的法門,通俗點說,就是將我當年破除封建迷信的一些法子交給了他,這樣說還是不清楚,怎麽說呢?”錢修業半眯著眼睛思考著,“說玄乎點,就是所謂的‘讀心術’、‘相人術’之類的,說到底就是心理學相關,但全都是我自己累積的經驗,他學得很快,只用了一個月。”

刑術點頭,並未將驚訝表現在臉上,又問陳泰東:“陳師叔,你呢?”

陳泰東搖頭:“我是個半路出道的人,能教他的東西很少,我是少林寺出來的,又學了些木匠活,便贈了他一本當年我手抄的《地藏菩薩本願經》,人的一輩子業障深重,修行不易,成佛既然不可能,至少要避免自甘墮落,那多讀《地藏經》是不二選擇,借此可以消除業障,多行善事,積累公德。”

刑術問:“僅此而已?”

“不,我還教了他一些木匠活,還有半吊子的魯班術。”陳泰東說到這,自己苦笑道,“半吊子就是半吊子,只是些在民俗民風中積累下來的知識,但即便這樣,他依然學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