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本色演出(第2/2頁)

哪怕時隔許久,如今在極端危險的處境下回想起來,巴茲也是難掩贊嘆之情。

“這就是魔女的魅惑嗎?”安德森自語了一句,轉而問道,“你有辦法聯絡她嗎?”

“沒有。”巴茲飛快搖頭道,“她讓我記下所有打聽她下落的人,等她返回塞洛斯島再告訴她,而如果有誰得到那個隱秘島嶼的情報後,真的離港前往,就任由他去。”

“這樣啊……很合理。”安德森點了點頭,收回那把漆黑短劍道,“那裏是個陷阱嗎?”

“我也不知道。”巴茲坦然回答。

安德森什麽都沒說,搜走了巴茲身上和房間內的錢,然後用短劍指了指這個情報販子道:

“本來想殺了你,但這樣就沒人痛恨我了。

“好好活著吧,每天多咒罵我幾遍。”

他旋即轉身,走到達尼茲身旁,和他一塊從窗口跳了下去,消失在了沒有路燈的黑夜裏。

巴茲摸了摸沁出血液的脖子,頗為後怕地站了起來,奔到窗口,確認剛才兩人已然不見。

“還好遇到的是這種精神似乎有點問題的家夥,要不然今天就死定了……”他關上窗戶,反鎖住木門,認真檢查了房間一遍,終於坐了下來,咕嚕喝掉了小半瓶烈朗齊。

借著酒意,巴茲癱到床上,就那樣睡著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緩慢來到了半夜三點。

突然,巴茲翻身坐起,眼眸明亮有神,連一絲一毫的醉意都沒有。

他找出一把匕首,將房間內一塊木制地板撬開,從下方拿起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紙團。

白紙一層層展開後,中間是一團粘稠的,漿糊狀的黑色事物。

巴茲取了四分之一的樣子,走到房間內的鏡子前,就要將那事物塗抹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鏡中映出了兩道身影,一道穿白襯衣、黑馬甲,單手插兜,提著短劍,一道披著深沉的鬥篷,沒有露出臉孔。

“……”巴茲的瞳孔剛有放大,就被達尼茲一拳打在了後腦上,直接昏迷了過去。

而他最後的記憶是有道聲音含著笑意說道:

“他真是沒讓人失望啊。”

處理好巴茲,達尼茲邊彎腰撿起那掉落於地的漿糊狀事物,邊呵呵笑道:

“這家夥居然真信了,信了你是因為想要他痛恨你才沒幹掉他。”

他之前和安德森的那番對話其實是預先排練好的戲劇,為的是讓安德森放過巴茲這件事情合乎情理,不被懷疑。

“這說明你演得足夠好。”安德森笑著說道,“本色演出就是不一樣。”

“狗屎!”達尼茲毫無顧忌地罵道。

他隨即又感慨了一句:

“沒想到他會這麽耐心,一直等到半夜才有所行動,而我們更加耐心。”

“一個獵人想要捕獲獵物,必須足夠耐心,有的時候,這麽等上幾天都可以。”安德森順口回應道。

對他們兩人來說,這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無論“獵人”、“挑釁者”,還是“縱火家”、“收割者”,都不太擅長通靈,更別說掌握有催眠等能力,要想拿到情報,除了拷問、威脅這些沒有辦法的辦法,就只有在“陰謀”上努力了。

這句話很有道理,但之後,它就會成為我教訓別人的話語……達尼茲看了看手中的漿糊狀黑色事物道:

“似乎是要將它抹到鏡子表面……然後就能聯絡上‘疾病中將’了?”

“應該是這樣,不過,就算聯絡上了,又有什麽用?約她到塞洛斯島共進早餐?”安德森嘲笑道。

達尼茲也知道自己和安德森沒辦法影響鏡子那面的人,只是本能想做的更多一點,將格爾曼·斯帕羅交待的任務完成得更好一點。

他微皺眉頭道:

“那接下來怎麽辦?”

“當然是聯絡格爾曼·斯帕羅,交給他處理後續,這家夥不管哪一方面都很神秘,應該有辦法解決。”安德森嘖嘖說道,“而且,他給我們的任務是追尋‘疾病中將’的下落,現在已經有結果了。”

達尼茲“嗯”了一聲,開始拿出儀式用的蠟燭等物品。

“你要做什麽?”安德森表情略顯古怪地問道。

達尼茲頭也沒回地布置著祭壇道:

“召喚格爾曼·斯帕羅的信使啊。”

“……”安德森默然了幾秒道,“我先出去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