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第4/5頁)

羅柏昂首道:“派一個人守在房裏,一個守在門外,不分晝夜,下面樓梯口再派兩個。未經我或我母親的許可,誰也不準接近布蘭。”

“是的,大人。”

“現在就去辦。”凱特琳提議。

“讓他的狼也待在房裏陪他。”羅柏又補了一句。

“對,”凱特琳說,然後又重復了一遍,“這樣很好。”

哈裏斯·莫蘭點頭行禮後離開房間。

“史塔克夫人,”侍衛隊長離開後,羅德利克爵士問,“您有否注意到刺客行兇用的匕首?”

“當時我無暇細看,不過它的鋒利我可以確定。”凱特琳苦笑著回答。“為何問這個?”

“刺客死時手裏還握著那把匕首,我覺得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足以使用這麽精良的武器,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仔細研究。刀刃乃是瓦雷利亞鋼打造,刀柄的材質則是龍骨。這樣的武器不可能出現在他手中,一定是有人交給他的。”

凱特琳頷首沉吟。“羅柏,把門關上。”

他眼神怪異地看了看她,隨即照辦。

“當下我要告訴你們的事,絕對不許外傳。”她對他們說,“我的懷疑只要有任何一部分屬實,那麽奈德和我的女兒們便是身陷險境,消息一旦走漏很可能就會要他們的命。因此我需要你們宣誓守密。”

“艾德大人待我恩如生父,”葛雷喬伊道,“我誓不泄露今日所聞。”

“我發誓守密。”魯溫學士說。

“夫人,我也是。”羅德利克爵士應道。

她望望兒子。“羅柏,你呢?”

他點點頭。

“我妹妹萊莎認為她丈夫,也就是前任禦前首相瓊恩·艾林,是被蘭尼斯特家所謀殺。”凱特琳對他們說,“我又想起布蘭墜樓當天,詹姆·蘭尼斯特並未參加國王的狩獵活動,而是留在城內。”滿室死寂。“所以我認定布蘭並非失足墜樓,”她平靜地說完。“而是被拋下去的。”

震懾清楚地寫在眾人臉上。“夫人,這真是聳人聽聞,”羅德利克·凱索道,“就算‘弑君者’,恐怕也做不出這種殘害無辜幼兒的事。”

“哦,是嗎?”席恩·葛雷喬伊反問,“我卻很懷疑。”

“以蘭尼斯特家的野心和傲慢,沒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凱特琳答道。

“布蘭那孩子以前從沒出過事,”魯溫學士沉吟,“臨冬城的一磚一瓦他全都了如指掌。”

“天殺的,”羅柏咒道,他年輕的臉龐蒙上了憤怒的陰影。“這要是真的,他遲早會付出代價。”他抽出佩劍,舉在空中揮舞。“我要親手宰了他!”

羅德利克爵士怒道:“把劍收起來!蘭尼斯特遠在幾百裏之外,你這蠢小子。我告誡過你多少次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絕不要拔劍!”

羅柏羞愧地照辦,刹那間又顯得孩子氣。凱特琳對羅德利克爵士說:“看來我兒已經開始佩帶武器。”

老教頭回答:“我覺得是時候了。”

羅柏緊張地望著她。“早該如此。”她說,“臨冬城可能很快就要進入緊急戒備,屆時木劍是派不上用場的。”

席恩·葛雷喬伊把手放在自己劍柄上:“夫人,倘若真有戰事,我們家族聽任差遣。”

魯溫學士拉拉頸間被金屬項鏈磨傷的地方。“我們現在一切都只能猜測。被控謀殺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王後的親弟弟,這事萬不能傳到她的耳中。除非我們握有證據,否則不可輕舉妄動。”

“匕首就是證據,”羅德利克爵士道,“如此精巧的名刀一定有人見過。”

凱特琳明白,若要發掘事實真相,惟有一處可去。“有人必須到君臨走一趟。”

“我去。”羅柏道。

“不行,”她告訴他,“你要留在這裏。無論如何,臨冬城都要有史塔克家的人當家。”她看看滿臉白須的羅德利克爵士,又看看一身灰袍的魯溫學士,再看看年輕精瘦卻沖動莽撞的葛雷喬伊,派誰去好呢?誰最值得信賴?她心裏已有了答案。凱特琳掙紮著推開毛毯,只覺裹著繃帶的手指僵硬如同磐石,她爬下床。“我親自去。”

“夫人,”魯溫學士道,“這樣好嗎?蘭尼斯特家的人一定會對你的出現起疑。”

“布蘭怎麽辦?”羅柏問。這可憐的孩子已困惑得亂了方寸。“你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

“能為他做的我都做了,”她伸出受傷的手放在他臂膀上。“他的性命就交給天上諸神和魯溫師傅。你不也提醒過我嗎?羅柏,我還有其他的孩子需要考慮。”

“夫人,您需要人馬護送。”席恩道。

“我叫哈爾帶一隊守衛隨你去。”羅柏說。

“不,”凱特琳說,“大隊人馬只會惹來不必要的注意。我不希望讓蘭尼斯特家知道我南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