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

劄克納梵輕松地陷入熟睡，這是他有生以來最舒服的一覺。今晚沒有任何的夢魘。他並不遺憾，這反而更加深了他的滿足。劄克心中不再有秘密，他已經擺脫了從成年以來無時無刻不困擾他的謊言。

崔斯特沒有被汙染！即使是魔索布萊城恐怖的學院也無法折損那青年叛逆的精神和高貴的情操。劄克納梵·杜堊登不再孤獨。夢中的美景讓他看見了跟隨崔斯特起離開城市的美妙可能。

他們兩人將會肩並著肩，所向無敵地橫掃一切，對抗著魔索布萊城扭曲的根基。

腿上傳來的劇痛讓劄克驚醒過來。他立刻看見布裏莎握著蛇首鞭站在床尾。下意識的，劄克伸手抓向腰間的配劍。

武器不見了。維爾娜站在房間的角落，手中握著劍。在房間的另一邊，瑪雅拿著劄克的另一柄劍。

她們怎麽可能這麽無聲無息地進來？劄克想。毫無疑問的借助了魔法的力量，但劄克依；目驚訝於自己竟然無法即時感應到她們的出現。不管是睡著或是清醒著，從來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讓他像現在一樣的猝不及防。

他以前從來沒有睡得這麽熟，這麽沉。也許，在魔索布萊城中，這樣祥和的美夢本身就是最大的危機。

“馬烈絲主母要見你，”布裏莎宣布道。

“請讓我穿戴整齊，”劄克蠻不在乎地回答。“請諸位把我的武器和腰帶還給我。”

“這暫時由我們保管！”布裏莎有很大的成分是對著妹妹們大喊。

“你不需要這些武器。”劄克可不這麽想。

“那麽，來吧，”布裏莎命令道，同時舉起了鞭子。

“如果我是你，在確認馬烈絲主母的意圖之前，我可不會這麽大膽。”劄克警告道。布裏莎想起這人的實力，緩緩地放下武器。

劄克一躍下床，用同樣銳利的眼神打量著瑪雅和維爾娜，希望能夠從她們的反應中判斷出馬烈絲召見他的原因。

當他離開房間的時候，眾人立刻包圍在他身邊；緊盯不舍，卻又小心地和這要命的武技長保持安全的距離。“一定很嚴重，”劄克低聲說，這樣才只有領隊的布裏莎聽得見。布裏莎轉過頭，對他投以詭異的微笑，這並沒有減輕地的疑心分毫。

而在她們進門以前就在寶座上彎身向前的馬烈絲更提供不了多少線索。

“主母大人，”劄克低頭，邊刻意翻起他的睡衣，想要讓對方注意自己穿的有多麽不得體。他想要讓馬烈絲知道自己在這麽晚的時候遭到打擾有多麽的不悅。

主母沒有任何的表示。她舒適地坐在寶座上。纖細的手撫摸著突出的下巴，雙目炯炯有神地瞪著劄克納梵。

“也許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找我來，”劄克大膽地說，他的話中依舊帶著嘲諷的語氣。“我比較想要回去睡覺。我們不應讓赫奈特家族有機會面對一個疲倦的武技長。”

“崔斯特走了，”馬烈絲低聲說。

這個消息仿佛是一巴掌打在劄克臉上。他全身僵硬，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

“他違抗我的命令離家出走，”馬烈絲繼續道。劄克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當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馬烈絲設下的毒計，把崔斯特趕走，想辦法除掉他。

“真是個活躍的孩子，”劄克說。“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活躍，”馬烈絲復頌道，她的語氣讓人覺得這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

“他會回來的，”劄克再度說道。“我們不需要這麽大驚小怪，搞得大家緊張兮兮的。”他瞪著布裏莎，不過，他也知道馬烈絲召他絕對不會只是單純地告訴他崔斯特離開的這件事。

“次子違背了主母的旨意，”布裏莎大吼著，這是事先排演好的動作。

“只不過太活躍了些，”劄克試著不要發出笑聲。“不算是什麽大錯。”

“他也委實太活躍了些，”馬烈絲評論道。“就像是杜堊登家族中另外一個活躍的男人一樣。”

劄克再度低頭，把她的評論當作是贊美。馬烈絲已經決定了他的懲罰，不管他在這場審判中如何表現，都不會影響到結局。

“那男孩觸怒了蜘蛛神後！”馬烈絲厭倦了劄克的輕松態度，咬牙切齒地說。“即使是你都不會做這種傻事！”

一陣烏雲掠過劄克的面孔。這次的會面真的很嚴重；崔斯特的小命可能不保！

“但是你知道他所犯的罪，”馬烈絲繼續道，又輕松了下來。她喜歡劄克憂心仲仲，替人辯解的樣子。她已經找到了對方的弱點，換她嘲笑了。

“離家出走？”劄克抗議遭。“您太小題大作了。羅絲女神不會費心管這種小事的。”

“不要假裝無知了，劄克納梵。你知道那精靈小孩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