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頓悟-舊日支配者

加速，旋轉，再加速，再旋轉。

狄克就像用一條繩子掛在一台超高速飛行的飛機上，又像是被扔進了洗衣機的滾筒裏，天旋地轉，日夜無光，等到他差點把昨天晚上的飯吐出來的時候，陪伴了他快半年的龍鉤終於承受不住了，那畢竟是一頭夢魘巨龍的瘋狂。

“啪嗒。”

金屬斷裂的聲音傳入了狄克的腦海裏，很快，他就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小鳥一樣，艱難的在空中滑翔，實際上，狄克應該感謝伊瑟拉女王，翡翠夢境並不像現世那樣殘酷，這裏的空氣很溫和，即便是超高速飛行，也沒有變為寒冷刺骨。

“我是風中落葉，看我如何飛翔……”

狄克混沌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這句話，不過還沒等他仔細品味難得的飛行體驗的時候，一顆深紅色的枯樹樹幹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砰！”

以完美的拋物線運動，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砸在枯樹上的狄克，以軟泥的姿態貼著樹枝摔在了地面上。

好消息是他不用再忍受那種可怕的眩暈了，劇痛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一些，壞消息是，就在他墜落不遠的地方，幾只從陰影裏跳出來的夢魘獸，正如同野狗一樣，飛快的竄向狄克滑落的地方。

夢魘獸這種東西，是匯聚了世界上所有生物的噩夢而形成的怪物，它有著無可名狀的身體，滿是利齒和粘液的嘴巴，長滿了倒刺的舌頭，以及亂七八糟的身體上，蔓延出的，各種各樣的爪子，或者是觸須，總之，活像一塊病變的鮮血色肉塊。

十足的惡心，十足的詭異！

狄克看到那怪物的第一眼，就差點吐了出來，並不是因為那恐怖的軀體，而是因為它們身上附帶的那些混亂的氣息，讓他眼前的世界，放佛被打碎之後，混亂的拼合在一起，那種視覺的差異，讓狄克的精神一陣陣眩暈。

但很快，安薇娜的驚呼聲就將狄克如雪崩一樣的精神重新喚醒了。

“狄克！狄克！狄克！狄克！快幹掉那些怪物，好惡心，人家都要睡不著了！不準你用聖錘，太惡心了！”

好吧，太陽之靈狄克暫時還惹不起，他飛快的抽出了腰間懸掛的大十字軍之劍，甩了幾個生澀的劍花，忍著身體上傳來的酸澀和痛苦，聖能鼓起，沖入了那幾只夢魘獸當中。

看上去恐怖，不過這些弱雞甚至沒有一個成年人能打，它們最大的威脅，就是身體上的混亂氣場，以及恐怖的外貌，那玩意算是精神傷害了。

一旦這兩個優勢失去，等待這些幾乎沒有實體的家夥的，只能是重歸於安詳。

幹掉了夢魘獸之後，狄克擡起頭，左右看了看，他不知道瘋了的泰拉爾將他帶到了哪裏，只知道這裏是翡翠夢境，這個夢境的世界，甚至要比現實世界更寬闊一些，這裏也生長著現實世界所沒有的瑰麗生物。

在暗夜精靈德魯伊的傳說中，翡翠夢境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那裏就像是天堂，老虎和猴子安靜的共處，魚和熊也能玩耍在一起，那是萬物最和諧的永生之境。

但現在，狄克舉目四望，周圍滿是黑色幹枯，就像是被焚燒過一樣的樹木，樹枝上還有點點魔紋，那是猩紅色如余燼般的魔紋，扭曲著，一看就不像是什麽和善的東西，本是綠草茵茵的地面，也布滿了灰燼，狄克行走了幾步，就感覺這片大地已經死了。

是的，死掉了的土地，一點生命的氣息都沒有，而且在這片大地的死亡中，還有某些東西被扭曲了，那是狄克目前還了解不到的神秘之域，總之，在他一路走來，總能感覺到，背後有某種東西在注視著他。

那是惡毒的目光！

“這裏應該就是翡翠夢境被夢魘汙染的邊緣了。”

狄克握著左手，從剛才開始，這只金屬的手掌，就開始發熱，一如他遇到惡魔時候的表現一樣，但這片翡翠夢境裏，不可能有惡魔，所以存在於此的力量，肯定來自於遠古時期，泰坦留下的守護者們的另一個生死大敵。

上古之神，無可名狀者！被虛空大君們投入這個世界，依靠世界本源的“惡”來生長的怪物，也是虛空大君們腐蝕無限宇宙的急先鋒。

狄克知道這混亂的力量來自於誰，恩佐斯，夢境之魔，從遠古活下來的三名古神之一，那家夥的本體應該無盡之海最幽深的海溝裏潛伏著，這夢境的變幻，應該是它麾下的夢魘之王哈維斯的手筆。

在狄克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中，哈維斯應該是上層精靈的一名巫師領主，瘋狂的崇拜惡魔的力量，結果在一次遭遇中，被瑪法裏奧聯合克拉蘇斯（是的，哪裏都有這家夥。）重創，瀕死的身體被扔進了永恒之井裏，結果在死亡的時候，他有幸在另一個世界，遇到了黑暗泰坦薩格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