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自我泯滅

盡管在萬神殿的記錄裏，薩格拉斯的墮落，是因為在千萬年的征戰中，接觸到了太多黑暗的存在，這些黑暗在他內心中積累，最終被名為納斯雷茲姆的，擅長心靈瘟疫的惡魔種族所激發。

但狄克和艾露恩卻知道，這不是真的！

以薩格拉斯橫行宇宙的力量階層，最高也不過半神的納斯雷茲姆是無法動搖他的內心的，更不要說滲透到青銅泰坦的心靈最深處，納斯雷茲姆背了個鍋，這個鍋它們本來背不起的。

薩格拉斯真正墜落的原因，是因為他在和混沌最前方的作戰中，堅定的心靈已經出現一絲絲裂痕，其他泰坦也有同樣的情況，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消滅這種腐蝕，而薩格拉斯沒有，作為萬神殿的包圍著，青銅泰坦幾乎每時每刻都處於作戰的狀態。

而納斯雷茲姆們的錯誤就在於，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對薩格拉斯使用了心靈瘟疫，導致青銅泰坦內心的混沌被激發，在猝不及防之下，他最後一道心靈防線就此失守。

但其實直到今日，薩格拉斯都沒有真正墮落，因為在燃燒遠征進行的同時，這位黑暗泰坦也還在和混沌作戰，他是狄克見到的第一個能在本體已經被腐蝕的情況下，依舊對抗混沌的存在，這已經足夠說明了薩格拉斯的心靈防禦能力有多麽強。

他的情況和黑龍耐薩裏奧很相似，但他要比死亡之翼更強大的多，不過這種腐蝕的存在是延展性的，在靈魂墜入黑暗之後，薩格拉斯用了同樣的方法來腐蝕阿格拉瑪，這個他曾經的副官，與他勢不兩立的強大泰坦。

他成功了，但他也失敗了，阿格拉瑪確實墜入了黑暗當中，但阿格拉瑪的情況和薩格拉斯很相似，只是被黑暗侵蝕，但他並沒有放棄反抗……他的神智和黑暗糾纏在一起，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轉而由這具黑暗軀體本能的行為在主宰他的行動。

艾露恩說的很對，這具軀體對於阿格拉瑪的泰坦之靈來說，與其說是保護，倒更像是一道囚籠，禁錮著泰坦的靈魂，無法獲得自由！

混沌的意識需要更針對性的力量才能對抗，而這一點，恰恰是曾經被薩格拉斯，阿格拉瑪輪流掌握的，如今被狄克掌握的力量-秩序！

混沌的死敵！

“轟！”

秩序天使的長劍在被月光死死禁錮的墮落泰坦的胸口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在銀色的十字星芒爆開之後，他的身影一閃，消失在了虛空當中，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從泰坦傷口中崩裂的巖漿血液。

而奧丁的審判之槍也在這一刻洞穿了墮落泰坦的軀體，留下了一個龐大的傷口，伊利丹的攻擊在虛空中帶出了殘影，三個主攻手身體上纏繞著皎潔月光和淡綠色霧氣的雙重加持，不管是精力，防禦，還是恢復力，都被兩名星靈提升到了最高。

就像是帶著滿身的BUFF攻擊一個失去了所有攻擊力的肉盾，盡管還無法傷害到阿格拉瑪真正要害，但僅僅是軀體的不斷被削弱，對於這場戰鬥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每一個傷口的破開，都意味著艾露恩和艾歐娜的力量可以進入阿格拉瑪的黑暗之軀內部，支援還在黑暗的泥潭中堅守的泰坦之靈。

“狄克！沖進去！”

創生者的聲音充滿了一種戰鬥中特有的威嚴，“沖入這軀殼裏，去幫助阿格拉瑪，準備好……3，2，1！進去！”

秩序天使正在飛快進攻的身體在這一刻猛地停滯在了原地，就像失去了所有控制的機器人一樣，背後的6只光線翅膀張開，他的雙手將長劍反握在胸口，就像是飄蕩在虛空中的一塊石頭，而狄克的靈魂則在創生者親自加持的某種秘術之下，主動脫離了那秩序天使的軀體，以“靈”的形態出現在了虛空當中。

狄克還沒有適應這種“靈”形態的存在，就被一雙手推動著，刺入了那已經被撕開的阿格拉瑪在月光中不斷掙紮的身軀裏。

“用你的秩序，幫助阿格拉瑪！只有你能做到這一點！”

艾露恩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狄克咬了咬牙，不再顧忌那種靈魂特有的輕飄飄的感觸，飛快的順著墮落泰坦體內的能量脈絡，朝著靈魂所在沖了過去。

就像是在巖漿中遊泳一樣！

這是狄克的第一反應，黑暗泰坦的軀殼裏，幾乎被那種帶著滿滿惡意的巖漿血脈布滿了，那巖漿左右拍打著想要將狄克吞噬掉，但在他的靈體之外，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極限的秩序化為護盾，將他的靈死死護住，他飛快前行，不再理會靈體周圍那些咆哮一般的巖漿。

在靈體之下，他似乎能聽到從這具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軀體最深處傳來的那種艱難的，疲憊的，充滿了壓迫的急促呼吸，他能感覺到那個強大但卻墜入了黑暗的靈體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