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

小晏仍然穿著那件紅衣主教的服飾,跟一身雪白禮服的卓王孫走在一起。在滿街匆匆的上班族中顯得那麽的突兀,

卻沒有人敢圍觀。

卓王孫陰冷的臉色,讓他們讀出了“誰敢過來誰就倒黴”的訊息。不認識這位大公子的人是很少的,大多數亞太大區的人都習慣了他們有個飛揚跋扈的少主的現實。

兩人在街角止步。小晏:“大公子,現在怎麽辦?”

卓王孫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我想在D-war中給石星禦一個驚喜。他甚至都不會跟你交戰,因為,他將敗在另外的候選人手下。”

小晏沉吟著:“可是,以石星禦結合美洲大區的實力,目前的C級家族中,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卓王孫:“我並不想為他挑選個C級對手。”

小晏:“B級?可是,合眾國內退位的公爵,只有富蘭克林。失去亞當斯大公的支持,他的家族實力大衰,不足以對抗石星禦。別的公爵家族,卻都受制於憲法,不能參加D-war。”

卓王孫:“我無意去觸動憲法。但是,你和秋璇都忽略了一個事實,退位的公爵,並不止富蘭克林一個人。只是,由於他身份實在很特殊,所以,你們都認為他不可能再復出參選。”

小晏眼睛一亮:“你是指……”

卓王孫:“是的。D-war由15位候選人跟落選公爵一同競爭,實際是不公平的。因為這相當於讓C級選手去挑戰B級。D-war雖然舉辦過多次,卻沒有一次候選人挑戰成功。但,有一次是例外的,該公爵因為失去人民的支持,心灰意冷,主動退出D-war。但,他仍有B級的實力,足以讓石星禦大吃一驚。”

小晏沉思著,慢慢點頭:“若是那個人,的確有此實力。”

卓王孫:“人生如戲,石星禦會演得很好的。”

小晏點點頭,露出了笑容。能將勝券操的更穩些,自然是件好事。

一座普通的禮拜堂內,聖歌正在悠揚地回響著。一位身穿紅衣的老人正在虔誠禮拜。他的動作一絲不苟,每個細節都做的沉穩而嚴謹。這使得這個普通的教堂內充滿了莊嚴的氣息。

這引起了站在教堂門口的年輕人的不耐煩,他皺著眉頭,幾次想打斷老人的祈禱,然而,這個老人崇高的威望讓一向跋扈的他也頗為尊重,沒有造次。

這個年輕人,就是卓王孫。

但,他的尊重是有極限的,再等了十多分鐘後,他終於忍不住了:“你究竟要祈禱到什麽時候?你們的主是不會聽你每天羅嗦的!”

教堂裏的人全都大驚失色,有些人竟因為這明顯的褻瀆而傷心的哭了。只有那位老人仍面不改色地將禮拜做完。然後,他轉過身來,用和緩而莊嚴的聲音說:“大公子,你認為,我為什麽要參拜主?”

卓王孫不屑地說:“難道不是求他賜福?”

老人搖頭:“不,你錯了。我是為他們祈禱的。你看他們,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罪都降落在他們身上,無論怎麽努力,他們都呆在社會最底層。他們最大的願望,不是擁有多麽美好的人生,而是像別人一樣活著。他們只想變得跟別人一樣啊!我是為他們祈禱的,我從不為自己向主祈求什麽,主已給我夠多的了。”

卓王孫:“哦?那主給了他們什麽呢?”

老人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擡起,虔誠地落在小禮拜堂中心的聖像上。一束光從頂棚漏下,正照在聖像上。在逼仄的禮拜堂中,這束光是唯一的閃亮,使聖像宛如黑暗中的晨星。聖像被綁縛在十字架上,他的痛苦在光芒中清晰無比。老人的臉上亦露出痛苦之色,他能深切地感受到聖像願以一身為世人代苦的仁心。

他緩緩說:“這片土地,會誕生一個偉大的人。”

卓王孫一怔:“什麽?”

老人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讓他感到奇怪。看來,人一到老年,思維多少都會有些散亂。卓王孫懶得再問:“如果僅是這個願望的話,現在就是機會。圖圖大主教,我來,是請你參加D-war的。”

圖圖:“參加D-war?我若是想參加,就不用等到現在了。何況,你知道我當初退出公爵是為什麽。你們口口聲聲說已消滅了種族歧視,但為什麽,我們卻始終不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他的臉上有平靜的哀傷,顯然,他並沒有從多年前的那場失意中完全走出來。

卓王孫:“晏擁有龐大的媒體帝國,他承諾,從此以後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做為見面禮,你若報名,你的票數,將會是所有候選人中的第一。民眾只會服膺於強者,在哪裏跌倒的,就在哪裏爬起來。”

圖圖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這份承諾,會不會以第三大公的第一繼承人做擔保?”

卓王孫:“會。而且,在我的任期內會一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