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四·龍骨符筆

公元2000年——

正午的竹林,雖然太陽當空而照,卻並不炎熱,反而樹蔭斑駁。搖曳生姿的竹林下,一男一女遙遙相對,本是風景正好的初春景象,可是蔓延在那兩人身周的,是凜冽澎湃的殺機。

“為何要阻我道路?”說話的青衣男子神情冷峻,一身道袍的他擁有著超脫凡俗的容貌,卻沒有一點世外高人的道行,反而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神來殺神佛來殺佛的生猛氣勢。

“妄想纂改天道,爾等就不怕天罰否?”白衣女子手中的利刃反射著天上的陽光,刺目而又銳利,就如同她的眼神。

在不遠處的竹林裏,傳來一陣慌亂的呼叫聲。青衣男子心下急切,就直奔而去,可一道白色的身影依舊牢牢地攔在他的身前。

“人命關天,就算是天道注定要他死,難道你就不能有仁慈之心嗎?”青衣男子徒手射出幾張符篆,一邊憤然地怒斥。

“天道從沒有仁慈之心。”白衣女子在那幾張符篆發光顯效用之前,就揮劍瞬間一一斬斷。

青衣男子顯然沒有料到白衣女子的法力居然精進到如此地步。他的幾張符篆都是用還未普及的紙做成的,輕飄飄地無處著力,對方居然這麽輕描淡寫地就斬斷了。

“天師一脈,觀漢室氣運已盡,便妄想扶持孫氏繼承大統,以便維持天師崇高的地位。”白衣女子每說幾個字,就向前走一步,等最後話音落地時,她已經站在了青衣男子的面前,不過三步遠。

被說穿家族決定背後的含義,青衣男子不由得皺起眉頭,待他看清楚白衣女子的面容,不禁神情一變:“淺淺……淺淺,是你嗎?”

葉淺淺把劍刀橫在眼前,對著青衣男子的情深意切的呼喚,毫無反應。

孟宇衡站在葉淺淺的宿舍前,對著他打電話叫回來的紀菲,表情有些憂慮:“宿舍並沒有亮燈,葉子還是沒有回來。”

“奇怪,那她到底去哪裏了呢?生日宴會她和張槐序都沒有出現,我是後來就走了,昨晚也沒回來。”紀菲昨晚是臨時家裏有事,被一個電話叫過去了。她皺著眉,拿著房卡刷開了宿舍門。

孟宇衡在聞到房間裏的味道時皺了皺眉,伸手打開了墻上的燈開關,宿舍一下子亮了起來,客廳的景象也展現在兩人面前。

“怎麽搞的這麽亂,窗戶沒關風吹的嗎?咦?這地上的是什麽?果汁灑了嗎?”雖然孟宇衡並不是她計劃的優秀男朋友候選的前幾名,但紀菲還是習慣性地在人前保持著賢良淑德,只是微微抱怨一下,就打算去衛生間拿拖布擦幹凈。

孟宇衡已經蹲在了地上,用手指在那攤血色的痕跡上攆了一下,便神色凝重地說道:“是血跡,而且已經凝固幹透了,看血凝塊分析出的情況,說明應該是昨晚留下的。”

“什麽!”紀菲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孟宇衡說的是什麽意思。

“先不要動。”孟宇衡此時已經開始觀察起室內的情況,一邊分析一邊掏出手機來拍照,“桌上有葉子昨天頭上戴著的發釵,擺放還算整齊,但客廳裏卻沒有她脫下來的漢服。”他往葉淺淺的臥室走了一圈,又出來說道:“連臥室裏也沒有。”

“這說明什麽?”紀菲花容失色,身為富二代,她也知道一些綁架撕票事件,難免會想到萬一遭遇這種事的是她可怎麽辦。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不行,要快點報警。”

孟宇衡沒有阻止她報警,報警是必須的,但在警察姍姍來遲之前,他肯地還能做出些什麽。

紀菲把事件簡單地和接線員說了一下,報了地址,對方說會先通知明德大學的警衛過來。她稍微安心的掛斷電話,就看到孟宇衡在喃喃自語著。

“葉子她回來的時候,是用房卡開的門,之後就隨手放在了玄關處 然後脫掉了腳上的彩履。”孟宇衡在門口脫了鞋,模仿者葉淺淺進屋的情況。在他的那雙鞋旁邊,放著一雙做工精美的彩履,正是葉淺淺從成人禮現場穿回來的。

“隨後有可能她一邊解開衣服的腰帶一邊往屋裏走,因為這裏有一些掉落的蒲公英的白色冠毛,應該是葉子回來路過花園的時候在衣服上粘上的。可見這時候應該還沒有什麽異常,要不然她不會有閑心拍打衣服上的蒲公英冠毛。”

“在這裏應該停下腳步,因為之後就沒有蒲公英冠毛的痕跡了,可見是看到了什麽。”孟宇衡站在那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她看到了什麽呢?應該是看到了沙發前面坐著什麽人。”

“這邊的椅子有被動過的痕跡,她之後應該是走到那裏坐了下來。”孟宇衡走到了椅子旁邊虛坐在了椅子上,“茶幾上還擺放著一堆發釵,這堆發釵擺放整齊,並不像是慌亂之中摘下來的。應該是葉子一邊和對方聊天,一邊在拆頭發上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