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影體之魂(第2/4頁)

費長房默然半晌,道:“照原,關於智者影體的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風照原也正想知道幽冥魂的下落,急忙問道:“它現在在哪裏?”

“過去靈塔所在的位置。”

費長房道:“我們派出了幾個仙人,日夜不斷地跟蹤他。這些天,影體一直守在那片荒漠。”

風照原欣然道:“那我明天立刻啟程。”從影體那裏,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智者昔日的遭遇。

這也關系到他自己未來的生死成敗。

費長房感激地道:“影體現在的力量,遠遠超過了我們任意一個仙人。如果它能加入我們的陣營,仙人的實力就會立刻增強。可惜它根本就不理睬我們。照原你一定要軟硬兼施,將它收服。”

獨角仙人漠然道:“你可以冒充閃魄,對它攻擊,逼得它加入我們一方。”

風照原心中苦笑,影體十有八九就是幽冥魂,早知道自己不是閃魄。不過對自己,它應該是恨之入骨吧。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其他的仙人,今晚就撤離地球。”

費長房果斷地道。除了十多個留守的仙人,其余的仙人們迅速離開基他,只對風照原打了個招呼。至於對尊將、獵奇他們,視若無睹。

劄劄用手肘捅捅師幕夏,怪叫道:“你以後修道飛升,成為仙人後,不會也變得像他們這麽沒禮貌吧?”

獨角仙人冷冷地瞥了劄劄一眼,費長房笑了笑,解釋道:“很多仙人都不是人類,他們來自不同的星球,並不懂人類的禮節。即使過去在虛空,大家也是各自管各自修煉,孤獨慣了,不講人情世故。要不是和閃魄的一戰,仙人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團結。”

尊將為剩下的仙人們安排了住處,大廳內,只剩下了天道聯盟的人。眾人暢談到半夜,酒足飯飽,陸續散去,只留下了重子。叮咚還想湊到門口偷看,被蜻人嬌嗔一眼,立到老老實實地走開。

“重子。”

風照原低聲道:“最近你的實力進境如何?”

重子笑了笑,偏過頭,長發光可鑒人:“還是老樣子。”

風照原心中一酸,自從他用木礦靈改造重子的體質以後,以她的聰慧,在半年內絕對應該突飛猛進,但現在卻毫無寸進,顯然是因為思念他,而無心修煉。

每次聚少離多,但重子卻沒有過一句抱怨。

留給他的,水遠都只是溫柔的笑容。

風照原悵然一嘆,將重子摟在懷裏。伊人的肌膚,淡淡清香襲人,令風照原覺得寧靜而安定。

和法妝卿在一起,他永遠都在向著永恒邁進,永遠地不停歇。而和重子在一起,就像是一路乘風破浪的船,在滿天曉霞中,帶著疲憊的風塵,泊入了平靜的港灣。

在兩人中,也許他只能選擇一個。

他究竟更愛誰多一點?

風照原自己也不知道,就像他時刻懷著對永恒的夢想,一個人孤獨地奮鬥。但回到天道聯盟的基地,總是想起過去,和夥伴們並肩作戰的情景。

前一刻他超越了人類,後一刻卻又懷念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喜怒哀樂。

人生總是如此能以抉擇。

宛若一夢,無論沉醉,或是清醒,都無法知道哪一個才是更好的選擇。

重子在他耳畔,輕聲訴說著一些平日裏的瑣事。哪天燒菜忘記放鹽,哪天有一只小企鵝受了傷,替它包紮了傷口。又有哪一天,她夢見了威尼斯的嘆息橋。淡淡的聲音,淡淡的話題,卻讓風照原覺得異常溫暖。

重子只字不提為父親報仇的事,風照原心裏清楚,在目前和閃魄鬥爭的關鍵時刻,她不願再為他添麻煩。

撫摸著重子的長發,風照原心情沉重。重子的性格外柔內剛,和法妝卿似乎正好相反。重子越是不提為父報仇,風照原就越是清楚,她和法妝卿的仇恨無法化解。

寒冷的夜風吹過,法妝卿立在北極的一座冰山上,銀發飛揚,眼神孤獨而哀傷。

與此同時,風照原也在問自己,少年時的誓言,是要抓住閃亮的東西。但那,究竟是什麽?

酷熱的日光白得耀眼,直射在連綿起伏,漫無邊際的沙丘上。沒有一絲風,沙漠裏像是冒出了縷縷蒸氣,熱氣騰騰,四周空曠荒涼。

昔日的靈塔,早已蕩然無存。爆炸後的廢墟也日益侵蝕風化,被厚厚的沙塵吞埋。

一個人影孤獨地站著,一動不動,猶如一尊冷漠的石像。雖然空氣滾熱,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滴汗珠。最奇怪的是,在他的額頭,鑲嵌著一只黑幽幽的眼睛。

除了這只黑色的眼睛,他的樣子和修羅一模一樣。

正是從玉人城市裏逃裏的幽冥魂。

“你們就算跟我再久,也沒有用。我不會幫助你們的。”

幽冥魂忽然開口道,聲音像漂浮不定的鬼魂,額頭的黑眼閃爍出妖異的光芒:“再跟著我,別怪我手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