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牧師的職責(下)

吃早餐的時候費雯麗突然毫無征兆的暈倒了,差點沒把陸遜嚇死,手忙腳亂的把她抱進船艙,陸遜找來了胖叔,‘阿托卡夫人’號上沒有船醫,陸遜除了找胖叔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胖叔看了看臉色異常蒼白的費雯麗,然後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陸遜,最後只是好心的告訴陸遜盡量的少接觸她,說不定也會被感染。

陸遜黯然地搖了搖頭,坐在了費雯麗的床邊。

胖叔出去的時候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

陸遜有些明白那聲嘆息的意思,在紅海上,‘阿托卡夫人’號就是個封閉的空間,還有將近十天的航程才會抵達漢堡,這一段時間,足夠瘟疫染上所有的船員和旅客,隨著感染的人越來越多,瘟疫的傳播速度會越來越快,其實在瘟疫出現的那一刻,船上所有人的命運已經被審判了。

陸遜知道胖叔最初還把一絲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可是現在看到他面對感染了瘟疫的費雯麗是如此的無助和仿徨,也隨即醒悟了,陸遜只是個牧師,就連當年黑死病的根除者第五任教皇陛下,也是在神父的級別才吟唱出了凈化黑死病的聖詩,陸遜只是個牧師。

“很渺小的牧師。”陸遜覺得他頭上的白色光環此刻就是恥辱的代名詞,不,應該是刻下他平庸與無能的恥辱柱。

費雯麗醒來的時候看到房間裏空蕩蕩的,心裏感到莫名的失落,身上的力氣正在漸漸的消失,總是昏昏欲睡,費雯麗突然很害怕。

“你做什麽?病人就應該躺在床上。”陸遜端著盛有晚餐的托盤進了房間,就看到費雯麗下了床,正打算出去。

“我……”看著陸遜擔憂的神色,手中豐盛的晚餐,費雯麗拼命地忍著淚水,她不想在陸遜面前哭。有多久沒有被親人這麽關心了?費雯麗一度認為她早就遺忘了這種溫暖的滋味。

“餓了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只有吃飽了病才會好,這可是今天胖叔親自下廚煮的食物,他說自己的廚藝是和以烹飪美食文明的霍比特半身人學的,你嘗嘗看味道怎麽樣?要是不好吃,我拒絕付錢。”陸遜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費雯麗,只能挑些開心的事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想去甲板上走走。”

“吃了飯再去。”陸遜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瘟疫,費雯麗原本紅潤白皙的皮膚正在逐漸變得慘白,好像在慢慢的流失著生命。

“一會就沒有夕陽可以看了。”

陸遜還是妥協了。

踏上歸途的夕陽給整個紅海鍍上了一層酒紅色,讓平靜的紅海看上去像窖藏了多年的葡萄酒,做個深呼吸,仿若迎面而來的海風裏也參雜了紅葡萄酒那特有地溫醇的香味兒,讓人不免沉醉。

穿了一身純白連衣裙的費雯麗就坐在船舷上,靜靜地,臉頰被夕陽染上了紅暈,輕擺的裙角,被海風弄亂的黑色長發,凝結成了一副輕描淡寫的油畫。

陸遜覺得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個美麗的夢,只是這夢,被打擾了。

三層甲板傳來了嘈雜的聲浪,哄笑,咒罵,不一而足,陸遜擡頭,就看見像個小醜似的尼克大副,他那扭曲的臉上滿是酒漬,旁邊站著塞琳娜。

大概是注意到了陸遜的視線,塞琳娜看了過來,還朝他揚了揚手中空了得高腳杯。

“古德裏安,作為我的私人魔法顧問,你失職了,難道沒有看到我在被一頭蠢豬騷擾嗎?”塞琳娜的聲音依舊是不溫不火,絲毫看不出她哪裏生氣了,倒像是和陸遜在調情。

諾大地嘲笑聲此起彼伏,‘阿托卡夫人’號的甲板都有些被震的抖動了。

尼克大副並不英俊的臉此時就像個未熟透的茄子,紫色青色交加,他怨毒的看著塞琳娜,想起了出航前父親的囑咐,‘你要是能和那個塞琳娜夫人攀上關系,那麽家族就會在你的手中迎來最輝煌的時代,聲望,榮耀,金錢,地位,美人,所有你想要的一切都不在是難題,但是你只有一次機會,好好把握這趟紅海之旅吧。’

尼克甚至用過卑鄙的手法,但是塞琳娜的警覺性太高,好幾次都沒有成功,他眼角撇到塞琳娜旁邊的紅衣小妞腳下出現了黃色魔法陣,退後了幾步,暗自擦了把冷汗。尼克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擋不下這個紅衣小妞的全力一擊,那種黃色的魔法陣是聖騎士力量囑咐發動的標志,自己姑且算個戰士,但決不是聖騎士的對手。

尼克咒罵著,怨毒的目光轉向了陸遜,他覺得塞琳娜不選他的原因就是因為陸遜,無可厚非,陸遜很英俊,英俊到讓那些貴婦瘋狂,他還是個牧師,受人尊敬的牧師,自從陸遜出現在‘阿托卡夫人’號上,他就成了那些貴婦茶余飯後的話題,另類的行為,淘氣的小女孩,奇怪的坐騎,一切的一切,都在吸引著眾人的注意力,而自己這個豪華遊船的大副,居然被人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