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射、破城、天華

處死逃兵雖然沒有能夠挽回低落下去的士氣,但是的確阻止了城門兩側其他守衛者可能進行的逃亡。由於綠堡的城墻年久失修,從左右兩側城墻上面離開的唯一通路就是靠近城門的那兩條側道,除此之外,就只有從高度接近10米的城墻上跳到夯實的堅硬土地上。

那種做法,生還幾率並不比留在城頭大。看到利德宛爵士身邊那些黑甲騎士的冰冷目光,城堡的守衛們只好繼續躲在聊勝於無的木板掩體後面。

在那名可怕弓箭手的威脅下,城頭上灑落的箭雨變得稀稀拉拉的,進攻部隊趁著這個機會加快了向前的腳步,很快就抵達了離綠堡城墻只有70米的地方。在這裏,他們的腳步又一次受到了阻擋,不過這不是因為城頭上面的守軍重新恢復了射擊的勇氣,而是腳下被一片濕軟不堪的人造沼澤地給擋住了去路。

那些冒著泡的黑軟汙泥根本承受不住腳步的踐踏,比較靠前的士兵紛紛停住腳步,他們的腳踝已經沒入泥濘之中,如果不立刻站住的話,就很有可能滑倒在地。

“支盾!拆除頂棚!”

一個聲音在大聲咆哮著。活動頂棚組成的長蛇蠕動著向中間聚攏過來,然後在城頭守軍的駭然目光中,頂棚的木板被拆了下來,然後鋪在了泥濘之上。

“巴魯德在上,這些人怎麽敢……”

從東側的城墻上傳來了驚嘆聲,不過緊接著就響起了一陣催促攻擊的銅號,打斷了這個聲音。綠堡的守衛者都很清楚讓步兵接近城墻的危險,於是他們不得不從隱藏身體的掩體中站起來,一面重新舉弓瞄準,一面膽顫心驚的等待著不知何時會飛過來的銀色利箭。

他們得到的比想象的要更多。

70米外朝城頭上射來的箭矢如同一陣颶浪,將至少10名守衛拍倒在地,每個人身上都中了三兩箭,即使沒有當場身死,也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

驚訝的慘叫聲頓時響徹綠堡。

進攻者中的弓箭手不但訓練有素,而且手裏長弓的射程也遠遠超過了綠堡的守衛,雖然是從下面向上仰射,但是氣勢卻顯得更加淩厲。颼颼的連續射擊聲連綿不斷,壓的城頭守軍擡不起頭來。只有科普曼、卡爾莫和其他幾位附庸騎士自恃有盔甲在身,而且有城墻垛口的掩護,表現的相當頑強。尤其是身為綠堡弓箭隊長的卡爾莫,長弓連連發射,給城下的進攻部隊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由於活動頂棚開始減少,盾牌組成的防線顯得沒有開始那樣嚴密了,幾名民兵先後被射中,幸好他們身上穿的皮甲起到了一定防護作用,被身後的人搶救下去了。

一聲淩厲的尖嘯壓下了所有利箭和飛射物的嘯鳴,銀光閃過之後,西側的城墻上面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卡爾莫騎士的身上。

卡爾莫騎士身上的鬥氣光芒是淡藍色的,如同水紋一樣波動著,這種鬥氣的性質偏向於溫和堅韌,雖然爆發力遠遠遜色於其他類型的鬥氣,但是防禦能力就極為可觀,甚至可以比得上其他鬥氣的散華階段。

然而現在以強韌著稱的水紋鬥氣卻沒有能夠保護住卡爾莫的生命,結實的胸甲像是硬紙板一樣被撕開,一支銀光閃閃的利箭已經深深陷入了他的胸膛之中,甚至連後背上都隱隱透出一點銀色光芒。

卡爾莫騎士雙手抓住箭杆,緩緩向著城門的方向轉過身去,他張開嘴,喉嚨裏咯咯作響,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然而最終只有猩紅色的血水從他嘴裏奔湧而出。

綠堡弓箭隊長的身體沉重的摔倒在地,再無聲息。東西兩側城頭上面的守衛依然愣愣的呆立著,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

“都愣著幹什麽?繼續作戰!”

利德宛爵士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猙獰。綠堡的守衛這才如夢初醒一樣重新投入戰鬥,然而這個停頓是十分致命的,因為就在卡爾莫騎士戰死的時候,城下已經用木板鋪出了一條通往城門的通道。

這條通道並不好走,起碼對於只穿著皮甲的民兵來說,是一條直接通向永眠國度的捷徑。不過城下的進攻部隊顯然沒有這樣做,他們不但沒有像通常那樣的做法,驅趕著民兵向前沖鋒,消耗綠堡守衛的箭矢,反而讓他們撤了下去,只留下裝備著頭盔、鐵甲和遮擋住整個身體的大盾牌的重步兵。

第一個沖上木板通道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騎士,一身土黃色的沉重鎧甲壓的木板向下一沉,不過這名騎士毫不在乎,用一只手舉著一面大盾牌擋在頭上,另一只手提著一把大得驚人的戰斧沖向城門。從左右城頭射下的箭矢密如驟雨,射在他的鎧甲當當作響,他卻只當是來往滋擾的蚊蟲。

這麽勇猛的表現甚至讓城門上方的那些黑甲騎士也流露出訝異的目光,艾斯·普洛斯帶些贊賞意味的發出一聲低笑,側過頭來對利德宛爵士說:“這個家夥倒是挺勇猛的,爵士,你認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