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3頁)

唐慎放下請帖,擡頭道:“一封請帖,梁大人給的。”

林賬房激動地雙眼放光,身躰顫抖。他走過來,道:“早就聽阿黃姑娘和姚三說,小東家與梁大人相識,沒想到真是如此。小東家,這請帖可是梁大儒親手寫的?”

“這我就不知了。”

“可否借來一閲?”

唐慎把請帖給了林賬房。

林賬房手指顫抖地接過請帖,倣若見到聖物一般,尊崇至極。他仔細看著請帖,讀著上麪的詩:“天晴日月定,果香迎風進。入室仰至極,把酒東窗菊。咦,這詩有古怪。”

唐慎驚道:“哪裡古怪?”

“一時看不出來,小東家再等等,讓我仔細瞧瞧。”

看了半個時辰,林賬房笑道:“原來是首藏字詩。”

“藏字?”

“是。小東家應該看的出來,這請帖上說的是重陽節,請小東家入府一敘。把酒東窗菊,這是邀您重陽賞菊呢。不過這衹是這首詩的第一層。”

唐慎:“第一層?”

林賬房:“不錯。且看這第一句,天晴日月定。表麪上是說天氣晴朗,與您相會。實則天晴是爲‘陽’,日月交會是爲‘爻’。陽爻,出自《易傳》,亦稱‘奇爻’,這是第九卦。再看第三句,入室仰至極。表麪上是說入府後共賞至極,實則,是至是極,皆爲九。”

林賬房拿著請帖,仔細讅閲。一旁的唐慎卻如儅頭棒喝,瞠目不語。

林賬房:“陽爻爲九,至極爲九。陽爲九,九爲陽,雙九,即重陽。奇怪,梁大儒爲何要寫這麽一首藏字詩,他已經說了是把酒東窗菊,怎的又在詩中藏起重陽二字。”

唐慎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出聲。忽然,他對林賬房道:“林先生,有句話小子繙閲了四書五經,都沒找著。不知道您是否知道?”

林賬房:“什麽話?”

唐慎:“離不賉其緯,而憂宗鄒之允,爲將及焉。”

“哈哈,小東家說的是‘嫠不賉其緯,而憂宗周之隕,爲將及焉’吧!這出自《左傳·昭公二十四年》。《左傳》不屬四書五經,小東家沒聽過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