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夕暮靄 第二章 商隊

被小雨這樣的美人追問，那漢子自然是歡喜在心，於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這樣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些時間，天空中的太陽行過正午有些偏西，時間大概在兩點到三點左右，官道盡頭漸漸騰起一陣灰土。

人們看到那灰土頓時安靜下來，不多時一隊人馬開來。那對人馬至少有五千，單是外面的騎兵護衛就超過兩千。如果不是前面掛著商隊的旗幟，恐怕我會誤認為那是公主的護衛隊。這商隊緩緩行來，為首那護衛隊長身高超群，手中提著兩杆短戟。在他後面並排而行的十五匹馬，馬上七男八女清一色研法師魔法袍，如此陣容的護衛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喂，你們還不動手啊？”看著那隊人馬緩緩從我們面前行過，我輕輕拍了拍身邊漢子。

“這茬子太硬，我們碰不起。”那漢子壓低聲音道。

我微微點頭，心中暗忖：“還成，沒傻透。”

“小哥，我們上吧。”小雨在我耳邊輕道。

“喂，等等。”那漢子急忙拉住我的手，“這些家夥不好惹，就算有一只軍隊也未必能攻下來。小兄弟，你們不要沖動，賺錢有的是機會，命可只有一條。”

“錢？”我終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老兄，你弄錯了，我們不是為了錢。”說著掏出五千塊遞給那漢子，“見面一場是緣分。看你人不錯，不像是大奸大惡的匪賊，這點錢你拿著。不想幹這買賣就回去做點小生意，還想繼續混這生活也足夠你過上幾天舒心日子的了。我們走了。”說完飛身而出，小雨等三女也跟著我躍將出去。

“小兄弟！”那漢子想要喚我卻發現我已經躍出去兩米多，潛伏在道邊的草叢中。他看了看手中的錢，如果不是老母生病，如果不是田地被占，他一個淳厚樸實毫無貪念的鄉下農民何以會走上這條刀口舔血的日子。

“大恩不言謝，小兄弟，如果何時你遭了難處，要我這條命，我決不皺一下眉頭。”那漢子在心中如此想著，朝我的背影一拱手，輕道了句“後會有期”，轉身離開樹林。

交人交心，人往往就是如此。君子坦蕩蕩，可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換來一顆熱乎乎滾燙的心。

那馬隊人數眾多，我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進去很難。我向小雨使個眼色，將腿傷好得八成的雪狸放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光。雪狸在空中飛過頓時吸引了旁邊數十名騎士的注意，正巧一輛馬車行近我們身邊，我拉著小雨，華蓮抱著蕭夢，趁他們走神時飛身鉆入那輛馬車下面。又過一會兒覺得沒人注意，翻身進入馬車上。

那是一輛非常大的馬車，四周用真綿飽暖，裏面還罩著輕紗，四處飄著檀香，不用看也知道是女子所用。想來若非這是女子乘輿，旁邊那些男護衛為了避嫌不敢多看，我們也不會如此輕易偷襲進來。

我們翻上馬車，看到隔著紗簾坐著一個年紀在二十出頭，姿色過人的綠衣美女。我們畢竟有四個人，便是輕功再好行動無聲，四人的重量加上來馬車也必定會被震動。女子本在閉目養神，感受到馬車震動張開眼看，見到四個陌生人在自己面前，反射性就要大叫。

要是讓她叫出來我們就真的麻煩大了。我飛身過去從正面將那女子撲倒，雙手捂住她的嘴。小雨從我頭頂貼著馬車棚頂掠過，將那女子雙手按住。華蓮和蕭夢則一人抓住女子的一只腳。

“你，你別，別叫。”我喘息著，心中好像在打鼓。人就是如此，如果你讓我和那些護衛面對面火拼，即便他們的數量再多一倍我也是來者不拒，可現在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卻令我十分緊張。

“她怎麽了？”我看著那女孩好一會兒，本來期望從她臉上得到不會叫的訊息後就松開她，卻不成想她竟然抽泣了起來。

“無賴，你，你看看你自己。”蕭夢因為力量不濟，心中又緊張，按住那女子腳時特別用心，此時聽到我說話才擡頭看了一眼，不禁低聲罵道：“你還有臉問，平白一個好女子讓你如此欺辱不哭才怪呢。”

“誤會！”我尷尬一笑。剛才因為情急，我將那女子撲倒時便直接坐在她身上，加之小雨她們按住其四肢，情形和強奸實在沒什麽區別。

我從她身上下來，手卻仍然不敢放松。好一會兒見她不再哭泣，心情平靜，才又道：“你不叫我就放開手，好麽？”

她眨了眨眼，算是同意。我慢慢將雙手放開，她抿了抿嘴唇，顯然是剛剛被我大力按著很不舒服。這時小雨她們也松開了她的手腳。

女子起身擦著淚水，見我們男俊女俏年紀又不大，偷眼瞥著外面，見沒什麽異常，輕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闖進我的馬車？”

“我們是過路的，在西洲四處旅行，尋找一個苦行魔法師。”我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