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山上的雪夜(第3/14頁)

“你應該沒有搶他的工作吧?”

“確實沒有。”

“嗯。”他的呼吸在我脖頸上感覺溫暖,令人發癢。我伸手到後面去,撫摸他那多毛的長大腿,享受著他那凹凸的肌肉。

“你說過她在上大學,像弗蘭克·蘭德爾那樣學的是歷史。她有沒有想當醫生啊,就像你這樣?”他伸出大手捧住我的臀部,開始溫柔地揉捏。

“噢,她小時候確實想當醫生——我會不時地帶她去醫院,那些設備讓她著迷;她喜歡玩我的聽診器和檢耳鏡——但是後來她改變主意了。她至少改變了十多次。很多孩子都會變。”

“是嗎?”這種看法讓他覺得新穎。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孩子都會繼承父母的職業,或者會去當學徒,學習父母為他們選擇的職業。

“噢,是的。我算算……她有段時間就像大多數女生那樣,想當芭蕾舞演員。芭蕾舞就是踮著腳尖跳舞。”我解釋道,他驚訝地大笑起來,“後來她又想當垃圾工——那是在我們的垃圾工帶她坐了次他的卡車之後,然後還想過當深海潛水員和郵差,還有……”

“深海潛水員?垃圾工?都是幹什麽的啊?”

在我簡短地說完二十世紀的許多職業時,我們正面對著面,四條腿舒適地纏繞著。我很欣賞他的乳頭在我拇指的揉搓下硬起來的樣子。

“我始終不確定她是真的想讀歷史,或者更多的是為了讓弗蘭克開心。她特別愛弗蘭克,弗蘭克也特別以她為傲。”我停頓下來思考著,他的手沿著我的後背挑逗。

“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她就開始修大學的歷史課了——我跟你講過學校的體制吧?然後,在弗蘭克去世後……我覺得她繼續讀歷史,是因為她認為那會是弗蘭克的意願。”

“那是忠誠。”

“是的。不知道她是從哪兒遺傳的忠誠。”我把手伸到他的頭發裏,用手指感受他那結實、渾圓的頭骨,以及他的頭皮。

他哼了一聲,然後把我拉得更近。“不知道嗎?”不等我回答,他就又繼續說,“如果她繼續學歷史——你覺得她會發現我們嗎?我的意思是,在書中某個地方讀到我們。”

這我確實沒有想過。我紋絲不動地躺了片刻,然後稍微伸展身體,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那麽幽默地小聲笑了起來。

“我覺得不會。除非我們去做些有新聞價值的事情。不過我看這裏沒有什麽機會。無論如何,她都得刻意地去尋找。”我心不在焉地指了指木屋的墻壁,以及外面無邊無際的荒野。

“是嗎?”

我沉默了片刻,呼吸著他那種帶有麝香的濃厚體味。“我希望她不要那麽做,她應該去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花時間往回看。”我最終安靜地說。

他沒有直接回應我的話,而是抓住我的手,拉到我們中間後放開。在我抓住他時,他嘆了口氣。

“你是個特別聰明的女人,外鄉人,但是目光短淺。不過,這或許只是謙遜。”

“為什麽這麽說?”

“你說布麗安娜忠誠。她特別愛她的父親,所以即使在她父親去世後,也按照他可能會有的意願來塑造生活。你覺得她對你的愛要少一些嗎?”

我轉過頭,讓堆著的頭發掉到我的臉上。“不。”我最終說,聲音在枕頭裏顯得模糊不清。

“嗯,那就行了。”他抓住我的髖部,讓我翻過身來,然後慢慢地翻身爬到我身上。然後我們就沒有再說話,我們的身體逐漸融為了一體。他的身體是我的,我的身體是他的。我用腳鉤著他的腿,既感覺到了光滑的腳底,又感覺到了多毛的小腿肚;既感覺到長滿繭的手掌,又感覺到細嫩的肌膚。我們就像劍和鞘那樣,我們運動時的節奏就像是一個心臟在跳動。

火堆裏發出低弱的爆炸聲,在我們這個溫暖舒適的庇護所的木頭墻壁上,投下紅色和黃色的火光。我們靜靜地躺著,都懶得去分開交纏的身體。在快睡著時,我感覺到了詹米的氣息,呼在我的脖頸上很溫暖。

“她會尋找的。”他肯定地說。

* * *

兩天過後,冰雪融化了一些。詹米自己也有些受不了木屋裏的燥熱,決定借機去打獵。地上仍然有積雪,但零散而稀薄,他覺得在山坡上行進應該足夠輕松了。

上午的晚些時候,在我把雪鏟到籃子裏拿去融化時,我對積雪狀況沒有他那麽確定。盡管小樹林外地面上的積雪已經融化,但樹林裏的仍然很厚。不過,我希望他的判斷不錯——我們的物資已經不多,而且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吃肉了。詹米持續布下的那些陷阱都已經被埋在雪裏了。

我把雪提進去,倒進大鍋,照舊感覺自己特別像女巫。

“‘不憚辛勞不憚煩。’”我嘟噥道,看著白色的雪塊發出噝噝聲,融化成混濁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