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鑰匙 The Silver Key(第6/6頁)

現在,倫道夫·卡特所有的遠親都認為在他十歲那年,不知是什麽事情增強了他的想象力。他的堂兄,芝加哥的歐內斯特·B.阿斯平沃爾律師比卡特整整大十歲;他還清楚地記得1883年秋天過後,那孩子身上所發生的改變。倫道夫那時能夠看到極少數人能夠看見的虛幻場景,而更奇怪的則是他對一些世俗之物所表現出的品行。總之,他似乎是習得了一種奇特的預言天賦;並對一些在那時看起來毫無意義的事情反應過激,但後來那些異常的想象確實得到了佐證。在之後的幾十年裏,隨著歷史書裏接連出現的新發明、新名詞以及新事件,人們總會時不時地驚訝於卡特那些年漫不經心說出的詞語竟千真萬確地與遙遠的未來相關聯。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些詞語的含義,也不知道為何某種東西就會讓他產生某種情感;但想象著一定是某種記不起來的夢應受歸咎。早在1897年,一些旅行者提到法國的貝盧瓦昂桑泰爾小鎮時,他突然面色蒼白,而且朋友們也想起來1916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他在外籍兵團中參加戰爭幾乎受到了致命傷。

因為卡特最近的失蹤,親戚們最近都在談論此事。他的小老頭仆人帕克斯——在他行為異常的那幾年一直心平氣和地默默承受著,他最後見到卡特是在一天早上,當時他驅車帶著那把最近發現的鑰匙獨自離開了。是帕克斯幫他從那古董盒子裏取出的鑰匙,盒子上怪誕的刻畫圖案以及某種難以名狀的怪異特性,實在讓他感覺不可思議。卡特離開時,他說是要去阿卡姆附近拜訪他古老先祖的故土。

在榆樹林的半山腰上,去往老卡特房屋遺址的途中,人們發現了他的車完好無損地停放在路邊;鎮上的人們無意間發現了車上的木頭盒子——上面不僅刻畫著圖案,還在散發著芳香的味道;而那盒子上的圖案卻著實嚇壞了這些人。盒子裏面只有一張詭譎的羊皮紙,而那上面的文字,就連語言學家和古文字學者都無法辨別或解釋含義。雨水的沖刷已經抹去了任何可疑的足跡,但波士頓的探員稱在卡特住所倒塌的房梁中發現了那裏曾經被人擾亂過的證據。他們斷言確實是有人近期在那片廢墟中找尋過什麽東西。人們在遠處小山坡上的森林巖石中發現了一塊普通的白色手帕,但也無從確定那就是屬於卡特的。

倫道夫·卡特的繼承人之間進行了一場關於財產分配的談話,但我相信他還沒有死,我會堅決反對這一行徑的。時間和空間以及幻境和現實之間一直交叉纏繞,只有一個幻想家才會洞察其中的奧妙;據我了解卡特,我認為他只是找到了穿梭於這些迷宮之間的方法。我也無從知曉他是否還會回來。他想要尋回自己遺失的夢境,並且迫切地向往童年的時光。然後,他就找到了鑰匙,不管怎樣,我都相信他能夠用那把鑰匙獲取奇妙的優勢以達成心願。

等見到他時,我真應該問問他,因為我期望我們能夠在某一個過去曾一同出沒的夢境中相遇。據傳言在烏撒—斯凱河的另一邊,一位新的君王坐在了埃萊克—瓦達的貓眼石王座上開始了他的統治;那城鎮上滿是角樓,就位於空中的玻璃棧道上,它就在那兒俯視著暮光中的海洋;而在那海洋中,長著胡須和魚鰭的格羅林建造了他們自己的迷宮,而我相信自己知道如何解釋這一謠言。毫無疑問,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眼那把大鑰匙,因為盒蓋上那神秘的刻花紋飾可能正象征著關於盲目客觀的宇宙所有的猜測和神秘。

(張琦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