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壓制異化

楚良猛地一顫。

他驚恐地望著周圍的黑暗，雙拳握緊。

他還坐在床上。

這裏，仍然是他的臥室。

一縷月光從窗外鉆入，照在了墻壁上，可以隱約看清墻上掛著的一幅風景油畫。

楚良長長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盡管死亡的痛苦和恐懼歷歷在目，但是楚良依然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以免發出聲音吵醒家人。

同時，他急忙想要扯開衣服查看胸口。

驀地，他的動作卻又停住：

“我的手……”

楚良赫然發現，自己原本已經完全變成了章魚觸手模樣的手指，居然在這個時候變短了不少，並且看上去就快要回歸於正常手指。

這一次進入那個迷霧世界之後，異化不僅沒有加深，反而還減退了！

“難道是因為靈紋？”

他急忙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

繁復扭曲線條組成的靈紋還在，並且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即便在黑暗之中也能夠用眼睛看到。

“看來只有力量和知識，才能夠從那個恐怖世界之中帶出來。”

在靈紋的旁邊，那個黑點依然還在。

二者涇渭分明，仿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

“難道說……這黑點能夠加快我的異化速度。而靈紋，卻能夠抵制甚至復原異化！”

楚良恍然大悟。

在第一次進入迷霧世界的時候，他僅僅只獲得了黑點，所以當退出來的時候異化陡然加劇。

而這一次，楚良還獲得了靈紋，他身上的異化也果然開始有復原的跡象。

心中一動，楚良開始再度嘗試穩固自己的靈紋。

在那個充斥濃霧的世界中失敗的事情，他打算再試一試。

如果真的能夠成功，就意味著他能夠壯大靈紋，從而將異化的程度再度減輕，甚至完全復原！

他悄無聲息地在床上盤腿坐好，屏息凝神，開始細細嘗試。

周圍的一切，在他的感知之中不復存在，他已經進入了靈的層次。

按照女巫的記憶，世界分為多個層次，現實世界為最表層，而靈則位於最裏層。

在最表層和最裏層之間，還有著其他的層次，只不過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感應和接觸到。

各個層次雖然共存於世，就在每個人的身邊，它們互相聯系但是彼此卻無無法接觸。

就比如最裏層的靈直接誕生了其他層次的萬物，萬物的靈也存在於最裏層，但是萬物卻並不能直接進入最裏層之中。

但是由於萬物有靈，為靈所化，和靈密不可分，尤其是具有自我意識的生命，更是天生便具有感應靈的天賦，只要掌握了方法，就很容易直接感應到最裏層世界的靈。

對於這種層次的劃分，楚良大致也能理解。

起碼聽上去，就如同多維空間的概念一樣。

然而僅僅片刻之後，他就陡然睜開雙目，眼中盡是驚喜：

“我感受到了！好多的靈！”

讓楚良意外的是，這一次他輕松感受到了靈的存在，並且靈充斥周圍，濃郁充沛，無處不在。

這一下楚良越發確定，是那個充滿濃霧的世界失去了靈，而並非是自己的方法錯誤。

欣喜之余，楚良再度穩定心神，嘗試將周圍的靈剝奪吞噬。

在楚良的感應之中，靈在周圍遊蕩，源源不絕。

只不過這些靈大多微弱如絲，只有附近的一團靈耀眼如炬。

在楚良穩固靈紋的過程之中，細如遊絲的靈很快被楚良的靈吞噬，而只有那一團耀眼的靈不為所動。

楚良知道，那是門外守夜女仆的靈。

安巧蘭安排了一個女仆留在門外，以便隨時能夠照顧楚良。

在巫女的記憶之中楚良得知，所謂水火有靈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靈、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

人的靈，乃是世間極為濃郁之靈。

剝奪吞噬草木鳥獸的靈不算難事，而剝奪吞噬人的靈則極為困難，並且似乎還是一種禁忌。

楚良自然也沒有傷害這個女仆的想法，更不會去剝奪她的靈。

一個生命一旦徹底失去了靈，那麽這個生命將無法繼續存在。

並且即便楚良想要剝奪他人的靈，按照他目前自身的實力，也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甚至他還沒有得到具體的方法。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多地吞噬空氣之中遊離的靈。

這一宿，楚良整夜未眠。

越來越多的靈被他從空氣之中吞噬，而他的靈紋也越發明顯。

到了黎明時候，楚良停止了繼續吞噬。

“吞噬了一夜的靈，效果似乎很是明顯。”

盡管一夜未眠，但是楚良此時的精神狀態卻極好，完全就沒有一絲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