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如出一轍

許宣得意地俯身向前,想把白素拉起來。白素突然發作,膝蓋重重地向上一頂,桌子“呼”地一下飛了起來,桌上那碗藥酒被撞得彈起,登時潑了許宣一頭一臉。

“啊!”許宣一聲驚叫,下意識地捂臉後退,一下子放開了白素。白素被他液狀的手臂箍著,有種被冰涼的蛇纏繞復又松開的感覺,她強忍惡心,向前一撲,便逃出了房間。

許宣被藥酒迷了眼睛,越揉淚水越多,許宣生怕白素跑掉,大吼一聲,身子一旋,陡然化成了一股旋轉的水流。奈何,他任何利器也難傷害的液化狀態體,碰上了同為液體的藥酒,卻是可以相融的。

許宣對自己的身體機能了解的也不算透沏,這一化為液體,藥酒反而滲入體內,感覺更加的難受。許宣急急恢復了常態,幹嘔了半晌,卻只吐出一口藥酒。

許宣撫著欲嘔的胸口,咆哮道:“賤婢!該死!”拔腿就向外追了出去。

……

鎮子往西,是一條並不算寬敞的古道,大概前不久剛下過雨的緣故,道路被經過的車子輾壓的形成一道道泥車轍,幹了以後地面便不再平坦,人走起來不舒服,車子經過也顛簸的厲害。

此時,一行人馬正走在這道上,車子上載著貨物,車轅上插著鏢旗,一群鏢師護衛在貨車兩側,伴著車子緩緩而行,車把式坐在車上,揮著大鞭,驅策著拉車的騾子。

一夥山賊正俯伏在前方道路兩側的茅草叢中,他們大多衣著破爛,面有菜色,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木棒、糞叉子、生銹的刀,還有人就持著菜刀。

其中一人身材最是魁悟,衣著相對光鮮,他穿著一件銅錢紋的員外袍,不過腰部以下部分都皺巴巴地掖在腰帶上。這大漢手中的刀也最為完整,明晃晃的,看制式,好像是捕快用的一口單刀。

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人一溜小跑地過來,往這大漢身邊一趴,興奮地道:“庚四哥,點子來了。”

庚四哥道:“是什麽人?”

年輕人道:“是一隊鏢車,我看押著滿滿的幾車貨物,這回劫了他們,夠咱們吃一陣子的了。”

旁邊兩個山賊一聽卻緊張起來:“鏢局的車?四哥,點子紮手啊,咱們要不要放過他們,截下一單?”

庚四哥把眼睛一瞪,道:“下一單?下一單誰曉得什麽時候來?若劫個零散客人,咱們這麽多人一分,都不夠大家吃頓飽飯。我六臂哪吒庚新在江湖上的名號響亮的很,尋常百姓不知道,江湖中人卻是如雷貫耳,我只消亮出身分,他們馬上就得叩頭乞降!”

旁邊一個狗頭軍師模樣的人點頭道:“四哥說的有理。我們浪蕩江湖,有三不劫。一曰老弱婦孺、二曰殘疾人、三曰出家人。除此之外,無不可劫,我們是賊啊!”

一個大漢贊道:“四哥果然盜亦有道,很懂得尊老敬賢、愛護婦孺的道理。”

庚新重重地啐了一口,道:“屁!我們不劫老弱婦孺,是因為這樣的人敢闖蕩江湖,必有所恃。正所謂人不可貌相,對這樣的人,我們得格外小心,免得陰溝裏翻船。”

年青小夥子恍然道:“原來如此。”

庚新得意道:“殘疾人也是如此,他們身體殘疾,還敢行走江湖,說不定就是身懷絕技的。”

狗頭軍師道:“出家人也是這個道理。所以,只有面對這三種人時,我們要格外小心。”

……

道路上,一個趟子手眼見前方道路狹窄,草木茂密起來,不禁有些緊張,抓起了原本插在腰間的刀。這是一個剛加入鏢局不久的年輕人。

鏢頭徐震見了曬然一笑,道:“慌張什麽,鏢旗上有我的字號。我徐震八臂哪吒的綽號,全是闖蕩江湖殺出來的,聲名赫赫,誰人不知。若有不識字的小賊截道,你只須報上我的名號,但凡劫道兒的,都得拱起雙手,乖乖放行!”

八臂哪吒徐震一言出口,前邊草叢中便突然跳出一個面有菜色的十六七歲少年,手持一杆紅纓槍,威風凜凜地大喝道:“呔,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那趟子手緊張地道:“鏢……鏢頭,真的遇到劫道兒的了。”

徐震一驚,定睛一瞧,那年輕人身材單薄,又只一人,膽氣頓壯,便不屑地道:“慌什麽,隨我來!”

徐震按著刀大步向前,還沒走出幾步,前方草叢中一聲呐喊,突然跳出十幾個人來。六臂哪吒庚新提著刀,大搖大擺地走上前來,與徐震目光一碰,各自站住,對視良久,誰也沒先說話,不禁有些尷尬。

“咳!”庚新捂著嘴咳嗽一聲,身後的狗頭軍師福至心靈,立即喝道:“青雲洞大當家六臂哪吒庚新在此,爾等還不乖乖放下貨物,叩頭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