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骸骨

顧凡此時十分狼狽,他剛剛一不小心就掉到了這個樹洞裏面,趁著剛剛樹皮還沒有蓋上外面的光亮還能照進來的時候,發現這樹洞深不見底,若是掉下去的話,必然會被摔得粉身碎骨。

幸好在這危機時刻,顧凡的左手尚且還能夠移動,掉落的一瞬間,一把抓住了樹洞裏面突起的一個地方,整個人才沒有掉落下去,不過就是這一瞬間,他就掉落了大概一丈的距離。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只不過勉強地掛在這裏,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性,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左手越來越乏力了。

就在顧凡吊掛在這裏的時候,他也聽到了外面那聲怪異的吼聲,他自小就在深山之中,從來沒有聽過那個動物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一時間也想不出來。

緊接著就是大地的震動,顧凡更想不出究竟是什麽動物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不過最後那兩聲慘叫之後,他就明白了,無論外面究竟有什麽東西,但絕不會是個好東西,因為在慘叫聲中,他還聽到了輕微的咀嚼聲,若非是他的聽力過人,絕對聽不到這麽輕微的聲音。

判斷出外面的危險後,顧凡也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脫離這個處境,四周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只能依靠剛剛掉進來的那一瞬間,所看到的一切景象了。

顧凡剛剛趁著那一線光亮,看到了這樹洞裏面的大概景象,這裏像是一個暗道,一棵樹被挖空了,外面有一層樹皮,裏面的樹幹只有薄薄的一層。然後有人在這裏布置下了一個暗道,因為剛剛那樹洞打開了,顧凡發現樹皮後有一塊紅色的手掌形狀印記,正是在他手按下去差不多的方位。

當那個位置的手掌印記被按到,樹皮後的樹幹就會移動,然後樹皮翻開,一個三尺大小的樹洞就會出現。樹洞裏面還有著一塊塊的突起,這些突起朝著下方蔓延,不知道盡頭在哪裏,顧凡現在抓著的,就是其中的一塊突起。

進退兩難的情形下,顧凡深吸了口氣,他必須讓自己保持鎮定,才能夠找到生機,否則的話就這樣一直吊著,等到自己力氣耗盡的那一刻,就是掉落下去,粉身碎骨的時候。

想了足有近一盞茶的時間,黑暗中的顧凡喃喃道:“拼了,手還有得救,可一旦死在這裏了,那就什麽都沒了。”

顧凡的右手猛然擡起,一把抓起負於背後的劍,驀地抽出,左手一拍面前的墻壁,然後整個人彈起來,騰空的瞬間發出了沙啞的嘶吼聲,右手拿著劍,直接插在了墻壁上。

劍插入墻壁後,顧凡的身子下落的重力,使得劍不斷地下滑,直到磕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這才沒有繼續下墜。

左手又從腰上的皮囊拿出了一個火折子,立刻點燃了火折子,查看起周邊。

借著火折子的火光,顧凡發現了這樹洞上果然有不少突起,而且也不像是個木洞,因為周邊的墻是石頭,完全不是木墻。他的劍就是磕到了其中的一個,這才能夠停下來,看到這麽多突起,顧凡開始好奇這底下究竟有什麽東西。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那吊著的身子又晃了兩下,本來剛好一點的傷口再度崩開了,鮮血從傷口上直噴出來。

顧凡此時只覺得整個右臂都要斷掉了,已經是忍到了極限,尤其是他的右臂被劍氣傷了經脈,再經過這樣的折騰,若是沒有及時醫治,日後就算是好了也不可能和從前一樣,至少,他的劍法再也恢復不到從前那樣的程度了,也可能右手這一生再也施展不了劍法了。

右腳在墻上一踢,顧凡用著右手最後的力氣把劍收了回去,左手牢牢地拿住了火折子,人騰空起來,落在了左腳邊的一個突起上。就這樣,接著火折子的光亮,顧凡運轉著自己的輕功,不斷地朝著下方曲線移動著。

地洞中的顧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向下走了有多遠的距離,他只能感覺到,自己在這地洞中所待的時間,至少都過去了半炷香了。

當他心底漸漸感覺到枯燥的時候,透過火折子的光,顧凡看到了自己竟然走到了地洞的盡頭,前方再無地洞,出現了一個三尺寬的洞口,透過火折子的光,可以看到洞口外似乎就是地面了。只是洞口距離地面有點遙遠,粗略的估計了一下,至少也有著三丈的高度。

沒有任何的猶豫,顧凡雙腿發力,立刻就從洞口跳了下去,下一息,身子就穩穩地落到了地面上。這底下也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一點東西,唯有顧凡手中的火折子,才有著一點亮光。

火光中的顧凡,因血流的太多臉色慘白,他的右臂或者因為疼的太久了,已經麻木失去了感覺,顧凡知道,自己右臂的經脈,或許已經斷了,這只手算是廢了,就算是經脈再續上,也絕對沒有成為一名絕世劍客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