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短發形態的趙臘月(第2/3頁)

是般若天下掌。

聞著廢墟裏生出的淡淡檀香味道,井九知道渡海僧準備用舍身法。

是的,除了像舍身法這樣的禪宗大神通,很少有道法能夠直接殺死井九。

哪怕是玄陰老祖都很難一招殺死他。

井九自己很清楚這一點。

現在看來,陰三也很清楚。

渡海僧的眼神很平靜。

他不擔心井九會用那種詭異的身法逃走,因為般若天下掌一旦施展出來,便是天下都握在掌中。

任你去往何處,也逃不過掌心。

井九也很平靜,因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那麽這時候再尖叫、或者流露出驚恐的眼神又有什麽意義?

渡海僧雙掌合十,仿佛在對他行禮。

天地相合。

在最後的時刻,井九放下了宇宙鋒,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是他的劍鋒。

他想試試憑自己的力量,能不能破開這片相合的天地。

就在此時,他的左手忽然震動起來。

那道已經被他磨滅的只剩一絲的仙識,似乎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危機,極其強硬地開始向外突破!

……

……

轟的一聲巨響。

已經變成廢墟的靜園再次生出恐怖的氣浪。

抱著小石塔的卓如歲,被直接震飛到燒幹的池塘裏,有些茫然地醒了過來,心想發生了什麽事情?

高空裏傳來一聲憤怒的嘯鳴。

兩道火翼撕破空氣,撞進靜園裏。

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巨響,氣浪狂吐。

僧人們紛紛倒地。

剛醒過來的卓如歲再次被震得昏了過去。

煙塵盡散,大常僧等人來到靜園裏。

井九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衣衫盡碎,右臂已經明顯變形,不知是生是死。

但即便如此,他的左手依然緊緊地握著那道仙箓。

每個人的識海深處,仿佛同時響起一聲滿是遺憾與悵然的嘆息。

渡海僧的情形更加淒慘,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僧衣上則滿是鮮血。

動用了舍身法的他,又被神皇暴怒擊中,經脈已然盡斷,若不是神皇要留著他問話,只怕這時候已經斃命。

大常僧等人忽然覺得廢墟裏的溫度急劇增高,威壓隨之陡增,趕緊退了出去。

兩道火翼落在廢墟外,圍成一個圈。

神皇走到井九身後開始給他治傷,沉聲喝道:“除了禪子,踏進圈內一步者死。”

……

……

大榕樹上已經沒有人影,趙臘月與陰三已經去往數十裏外的另一座山頭,還是如先前一樣,弗思劍的速度再快,她也無法追上陰三,但陰三似乎也並不急著離開,甚至偶爾還會倒轉身來,飄然而行,好整以睱地與她說幾句話。

就在這個時候,趙臘月聽到了果成寺方向連接傳來的兩聲巨響,馭劍停在空中,轉身望去。

她知道井九出事了,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再次後悔當初沒有直接破境,漸漸低下頭來。

陰三飄到她身前,說道:“我說過你追不上我,而且沒有人會來幫你。”

趙臘月看著下方的那片野山,說道:“我不相信你能算盡所有。”

“他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我知道他會怎麽想,所以至少我能算盡他的所有。”

陰三平靜說:“就算小皇帝這時候動用神通趕過來,依然拿我沒辦法,因為白家的人就在北方七百裏的雲上。”

趙臘月依然低著頭,問道:“難道你不應該擔心白家的人發現你?”

陰三微笑說道:“現在的我只是一只螞蟻,很難被看見。”

趙臘月擡起頭來,臉上現出決然之意,說道:“我也是只螞蟻,我可以咬死你。”

陰三淡然說道:“首先你要能追上我。”

“但你也並不比我快,不然你早就走了,還在這裏和我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

趙臘月盯著他說道:“你故意表現的如此瀟灑隨意,先前甚至還飛回我身邊,似乎隨時都可以離開,只是想騙我放棄而已,可惜就像我說過的那樣,這太裝腔作勢了。”

陰三眼神微冷,才注意到這個小姑娘的眼睛竟是那般黑白分明,容不得半點虛假。

他說的當然是假話。

不管是神皇還是白家的人,如果發現他的行蹤,他必然是死路一條。

但要破解這種局面,對他來說也很簡單,他只需要很短暫的一點時間,便能借遁法隱於山林之中。

沒有半點依憑與氣息,就算是通天巔峰的大物,也休想找到他在哪裏。

問題是……從成華殿到現在,趙臘月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最近的時候只有數尺,最遠的時候也不過百余丈,他始終無法離開她的視線,自然無法在沒有幹擾的情況下施展道法。

她追得如此辛苦,為何卻一點時間都不給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