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瓶麥酒祝通關

這個家裏沒有元氣測試儀,但每個人都應該清楚自己的情況。

井九擔心她最近元氣太足發生誤判,還是向她看了一眼。

她還是穿著那件藍色的小吊帶,曲線很好看的緊身褲。

井九確定她確實成功了,收回視線說道:“恭喜。”

這聲恭喜說的毫無情緒波動,更感受不到誠意,但鐘李子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願意說話就已經是很給面子,開心地跳了兩下,沉浸在喜悅中說道:“我怎麽就能過五級了呢?再過些天就考核了,這麽短時間裏我還可以破境嗎?”

要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連續破境,從四級一躍而過六級,確實是很困難的事情,也不怪她沒有什麽自信。

井九無話可說。

他直接替她打通了一條經脈,還灌進去了一些元氣,結果她這時候才過五級,還在懷疑自己不能過六級……

鐘李子從喜悅中冷靜下來,一下就冷靜過了頭。

她坐到椅子上,看著櫃子上照片裏的那只大黃貓,沉默了很長時間。

事實上,她是看到了希望。

“別的女孩子好看,漂亮,所以冷傲,孤清,那是因為她們很自信,但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很自卑。”

說完這句話,鐘李子忽然毫無預兆地哭了起來,用手不停地擦著眼淚,卻怎麽也擦不幹凈。

銀色的發絲被淚水與汗水粘在了臉上,看著有些狼狽,非常可憐。

是的,她是一個很自卑的人,因為她的母親很早就死了,因為她的父親死的並不光彩,因為她連自己的小黃死在哪裏都不知道,因為她很窮,因為她有病,隨時也可能會死去。

這個家庭曾經是幸福的,後來是緊張的,現在則是冷清的,哪怕多了一個井九也是如此。

她的滿頭銀發也不是因為病情,而是染的,發根現在已經漸漸顯出了黑色。

因為她需要這種與眾不同來掩飾自己的弱小與脆弱,就像那些冷傲一樣。

可她終究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早就已經繃不住了,今天就在突破五級的這一刻,她終於大聲哭了出來。

井九靠在椅子上,靜靜看著不停哭泣的銀發少女,沒有說話,也沒有去安慰她。

凡人的生命很短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他們足夠清醒,那麽每天都是在向死而生。

這個女孩子有病,知道自己的生命更短,這種無助的情緒便會越濃。

如此活著,確實有些辛苦。

“放心吧,你會成為交換生,去到上面的那座大學,也會有足夠多的信用點去做基因優化。”

井九在心裏想著。

當然這些也許並不需要。

他起身打開一瓶幹凈的啤酒遞到她的面前。

……

……

考試定級的日子到了,井九終於離開了那把很舒服的椅子,跟著鐘李子去了學院。

這些天他除了偶爾去圖書館搜集一些資料,看看那家叫漩雨的遊戲公司審核流程,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了家裏,吸收消化掉腦海裏的那些知識需要不少時間。

鐘李子有些意外,很快便想到了原因,臉色微紅,把運動服的帽子翻了過來,罩在了頭上。

井九伸手把她的帽子掀到後面,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只要快就行。”

考試定級的地方在體育館,而不是那個經常很熱鬧的草坪,這與那台測試儀的爆炸無關,而是因為定級需要進行全方面的審核,除了力量與元氣值還有別的內容。

第一個考核內容是身體控制方面,除了鐘李子在公寓裏經常練的那十個姿式,更重要的是在低重力環境下的通過能力。

體育館裏有一個專門設置的低重力環境,參加分級考核的學生們依次進入,在考官的指引下完成各種動作。

那些動作看似簡單,環境也不是很復雜,但在低重力的環境裏,只有那些元氣能穩定下行的考生才能做到。

新世學院的位置已經處於地幔深處,與地心的距離最近,本來就是輕重力環境,學生們日常行走都等於是在練習,所以表現的非常優秀。從上面來的那些考官對這種情形已經見怪不怪,只是機械地做著記錄,沒有流露出任何驚嘆的情緒。

……

……

參加定級考核的學生不少,還有很多學生因為各種原因不會參加,都在體育館裏看熱鬧。

他們看著自己的同窗們在懸崖環境下攀行、慢速騎車,不時發出驚呼與喝彩。

井九靠著體育館的一個小門,用帽子遮住頭臉,安靜地看著那邊。

那頭銀發今天被束的極緊,在輕重力的環境下以極慢的速度擺動著,看著就像是電影裏的慢動作。

在這種環境下,任何會影響到平衡的存在都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