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再一次離開(第2/3頁)

井九面無表情說道:“我又不是瘋子。”

“可是你在裏面和那些角色坐著也不說話,看著好怪。”鐘李子低聲說道。

井九說道:“也許在這個世界裏他們是虛假的,但在別的世界裏他們是真實存在。”

鐘李子聽不懂這句話,好奇問道:“你和前代神皇坐了一天,和柳詞坐了一天,和元騎鯨坐了一天,和太平真人坐了一天,和禪子坐了半天,和神末峰的弟子們加上卓如歲坐了半天,還和一個不出名的老和尚坐了會兒,最後和連三月坐了三天……可是書裏的井九與趙臘月關系最為親近,你怎麽不與她多坐會兒?”

井九心想小臘月肯定是要出來的,到時候在這個世界裏自然會相遇,著什麽急?

鐘李子見他再次沉默,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轉身去了洗手間開始洗漱。

熱水帶起的輕霧再次朦朧、美麗了那張臉。

她一邊刷著牙,一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終於下定了決心,轉身便出了房間。

“過些天我就要去主星了。”

刷牙的時候說話,總是會顯得很含糊,不容易被聽清楚。

很明顯,她是想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些天,她的緊張與不安也與這件事情有關。

如果就此分別,不知何時再見。

想要問問你今後的打算,你卻在玩遊戲,唉。

井九說道:“一起。”

鐘李子怔了怔才醒過神來,確認自己聽的沒有錯,眼裏滿是驚喜,拿著牙刷說道:“你也要去主星?”

井九嗯了一聲。

鐘李子知道他去主星肯定不是為了陪自己……至少不可能全部是為了陪自己,好奇問道:“你要去做什麽?”

“找一個人。”井九說道。

鐘李子知道他一直在尋找誰,吃驚說道:“那人居然在主星?你真找到他了?那接下來怎麽辦?”

井九想著在廣場上的那一槍,祭堂前的暗殺,毫不猶豫說道:“殺了他。”

鐘李子想到九天前的那場對話,險些又把嘴裏的沫子噴了出去。

井九及時說道:“不要。”

鐘李子趕緊閉嘴,竟是把那些沫子咽進了肚子裏。

……

……

守二都市的博物館和美術館今天忽然臨時閉館,所有參觀的民眾都被極有禮貌、卻又不容拒絕地請了出去。

據說是管理局某個部門要做消防演習,所以沒有提前通知。

看著廣場上那些有氣無力的泡沫,被趕出來的民眾們紛紛搖頭,滿腹怨氣,心想肯定是什麽大人物來了。

有人聽著四周的抱怨,說道:“能用消防演習做一下遮掩,表明他們也知道不妥,我們還能有什麽不滿呢?”

是的,不要說這些被浪費了半天時間的參觀民眾,就連博物館和美術館的館長以及所有職員都被趕了出來,也不敢有任何不滿。因為他們知道,今天來參觀的是女祭司。

守二都市的博物館與美術館在星河人類聯盟裏擁有極重要地位,甚至不在主星之下。

因為星門女祭司負責傳承的便是藝術。

這兩家館直到今天仍然屬於祭司公共財團所有。

“與權力相對應的是義務,很多前賢都這麽說。”

女祭司站在井九身邊,輕聲說道:“有時候我也會想,女祭司們為何不能把記得的遠古文明知識都傳出來,這是不是對人類的一種不負責任,畢竟在某些人看來,女祭司的這種行為更像是為了維護自身地位的一種要挾。”

這個話題並不深刻,但很深入。人類社會很多學者討論了無數年,爭論了無數年,女祭司一脈承受著極大的道德壓力,卻從來沒有給出過解釋。現在看來,甚至就連女祭司自己都不知道這條規則的來源。

她很想得到神明的教誨。

井九沒有這種興趣,從那幅向日葵的油畫裏收回視線,說道:“真跡在主星?”

“是的。”女祭司很自覺地沒有再問,說道:“應該是在某處遠古文明遺址裏,只有那位知道。”

不管是星門女祭司或者是別的任何星球的女祭司,提到主星的女祭司時都會用“那位”這個代稱,聽著有些奇怪。

井九轉身向博物館那邊走去。

……

……

博物館比美術館更加幽靜,可能是因為這時候已經深在庫房厚墻之後的緣故。

看著那台被裝在巨大玻璃盒裏、被泥土埋葬了一半身軀的遠古機甲,女祭司的神情很平靜。

她當然知道這件博物館最重要的藏品,對井九能夠找到它也不意外,輕聲介紹道:“每個祭司傳承都會有一個最重要的遠古遺存,這台機甲便是星門祭司序列的。”

井九靜靜看著那台機甲,看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