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管是不是人類都喜歡想多(第2/3頁)

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知道引發了多少混亂,宇宙應該很少像這一刻般熱鬧。

戰艦不可能瞬間進入絕對靜默狀態,總還是有些反應時間。

陳崖與兩名黑衣妖仙,還有另外戰艦上的飛升仙人第一時間飛離了戰艦,來到了真空裏,而且沒有忘記帶上給自己配備的超微核動力爐。

有些軍方強者也想穿著機甲離開戰艦,被陳崖在指揮系統裏極其嚴厲地阻止了。他很清楚接下來的戰鬥非常危險,就算是那些列星境的將領,除了送死也沒有任何用處。

伽雷通道外的一千多艘戰艦就這樣進入了靜默狀態,再接受不到裏面的任何信號,引擎尾部的淡藍光焰也已經熄滅,就連艦身的幽暗反光仿佛都消失了,變成了死氣沉沉的存在。

陳崖回首望向這些戰艦,仿佛看到了一千多口棺材,想著在三大艦隊的十余萬艘戰艦現在可能都變成了這樣,眼神變得異常寒冷。

他按動手環切換了信道,進入專門為破繭者們搭建的量子通信系統,確認了一下別的地方的情況,發現果然如此,便明白最壞的猜想變成了真的——中央電腦出了問題。

他知道應該是一直在主星盯著那位的趙臘月做的手腳——雖然不清楚她是怎樣做到的。

好在按照神明留下的規則,中央電腦無法直接執行物理操作,至少是在這方面,不然現在趙臘月只需要命令那些戰艦向他們發起攻擊,他們除了逃亡便別無選擇。

量子通訊系統裏響起曾舉的聲音,緊接著響起更多飛升者的聲音。

仙人的智慧與決斷力遠超普通人,沒有一個被封在靜默狀態的戰艦裏,只是他們還在遙遠的宇宙某處,沒有戰艦,根本無法趕到這裏來參戰。

陳崖轉身望向幽暗的、邊緣散發著淡淡光輝的伽裏通道出口,再次想起那句話。

出口就是入口。

他當時會想到這句話,不是瘋狂地想要沖進空間通道去作戰,而是想著無論站在井裏還是井外,其實眼裏的井口都是一樣的。

“接下來怎麽辦?”一名黑衣妖仙問道。

“這樣也好,接下來就是我們之間的戰爭。”

陳崖拿出一件灰暗的石杵,接著取出一根青繩般的法寶,緩慢而用心地纏在上面。

就算沒有戰艦,沒有那些威力巨大的遠程武器,沒有引力場捕捉裝置,他依然不覺得會輸。

沒有人看到望月星球最後一戰的畫面,但他堅信雪姬再如何強大,殺死九名處暗者後也必然極其虛弱,至於井九……只要他不敢醒來,那和死人有什麽區別?

……

……

那艘巨型戰艦還在伽雷通道裏前行。其實前行這個詞用來描述那種狀態並不準確,不過因為沒有人在空間通道裏進行過觀察,所以怎樣描述其實都可以,也都不可能準確。

這裏是真正與世隔絕的地方。如果是在祖星受了很多人類文明初期作品教化的卓如歲,應該會很容易聯想到桃源這個詞。但這裏不是真正的桃源,人們無法在這裏長時間地遠離人間的紛爭,或早或晚,終究有離開的那一刻,哪怕是最長的伽雷通道也只能讓你多逃避一會兒。

戰艦上的官兵以及撤離民眾不需要思考這些問題,他們都在深層冬眠。

只有井九、雪姬與花溪是醒著的。

不算遠在祖星的青山祖師,這就是當前人類文明的主宰。

花溪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

井九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那根青色光繩向手腕裏陷入更深,從視覺上看好像已經到了肉裏。

青色光繩在手腕上,痛楚卻在他的眉心。

那份痛如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他昏昏沉沉,難受至極,有些像普通人的嚴重鼻竇炎——不是鈍刀子割肉,是有個木錘不停地在砸你的臉,要把你的臉砸扁。

來自神魂深處的煩人痛楚,便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臉色變得比雪姬還白。他罕見地給自己倒了杯烈酒,看了兩眼卻沒有喝,對雪姬說道:“隱約記得,在操場上你最後……”

雪姬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像牧羊犬看狗般同情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伸出圓乎乎的小手抵到了他的雙眼之間,度過去一道極其寒冷的氣息。

井九的睫毛上瞬間生起一道冰霜,平平無奇的臉頓時多了些詭異的美感。

片刻後他打了個寒戰,手腕上的青色光繩淡了些,眉心的痛也輕了很多,隨之而來的變化則是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似乎忘記了什麽東西。

“如果他的傳人能夠控制中央電腦,也就意味著你會被他控制。”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井九的狀態,花溪忽然對雪姬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是非常明顯但並不拙劣的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