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基石

卡亞神山如同熾熱的太陽，照耀著整個虛實之海，深淵、冥界、地獄都被其神力壓制在下方，眾神的次位面、半位面圍繞著它、吸附著它，無數的自然生滅或遺留的次位面、半位面、異度空間環繞著他。

如同艾斯前世的銀河系，無數的位面、空間圍繞著卡亞神山形成了一個螺旋的位面系，其中一個螺旋臂的邊緣。

伴隨著書之精靈無意中帶著一眾巫師學徒靈魂形成的精神網絡從世界內側來到虛實的夾層，這裏瞬間鼓起了一個小氣泡，同時一絲非常稀薄的大源氣息出現，輕輕拂過小氣泡，化為了一處異度空間。

書之精靈無意識的帶著眾巫師學徒的靈魂進入異度空間其中，它的遮蔽能力瞬間展開並被新生的異度空間借助大源交感之際吸收強化，整個異度空間在虛實之海隱匿不見。

巫師集體的潛意識海雛形，本應該在巫師這個集體數量更多，更強大，而且要一定的時運和機遇，交感世界大源，才能誕生於凡人不可見、不可知的世界外側。

因為艾斯嘗試用精神網絡來見證誓約，無意間使用書之精靈這一可以於虛實之海生存的類規則生物作為精神網絡信號源，陰差陽錯的集體進入了虛實之海，提前交感大源而早產了。

早產的巫師集體潛意識海雛形異常弱小，即使在異度空間的序列中，都無比微弱。

多虧了書之精靈的規則化遮蔽能力被潛意識海雛形利用大源交感的一刻吸收強化，成功隱匿了其存在。

戴娜感覺自己仿佛赤裸裸的置身於一片溫暖的海洋之中，這片海域並不廣大，但是很深邃，整個海洋中漂浮著大大小小的各色光點，光點有強有弱，有溫暖有冰冷，各不相同。

戴娜“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也是一個光點，只是比較大。

光點為什麽能“看”，戴娜疑惑著。

她在海洋裏遨遊，深入了淺灘，發現了很多黯淡無光的石頭，她輕輕觸碰了其中一顆石頭。

天旋地轉，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男孩在哭泣，恍惚間男孩長大，變成一個強壯而堅強的男子漢。

他的樣貌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光點戴娜想道。

他從北境冒著風雪抵達王城，一住就是六年，參加了三次統一文字水平考試，終於艱難的通過，那一刻他朝天怒吼，喜極而泣。

因為想念家鄉，他又冒著風雪回到了北境要塞，接受軍團的自由低級公職，在獵魔曠野獵殺魔物。

戴娜看著他一年年過去，因為實力不濟，殺死的魔物不夠多，無法抵下十人斬的功績。

家人的失望、鄰居的嘲笑，年過三十，所有的壓力都到了他身上，而這時，他獲得了神奇的魔法書，與傳火者定契，獲得了擊敗普通魔物的力量。

他成功殺死了十頭魔物，交給軍團，公民權即將到手，家人的欣喜，鄰居的羨慕，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在一天夜晚，軍團的神裔闖入他家中，抓住了他的家人，他沒有猶豫，果斷的放下武器，只為家人能活下來。

然而，他倒在血泊中，彌留之際，看著神裔將他的家人一一殺死。

戴娜久久無言，她從剛剛的幻覺中回到溫暖的海洋，望著沙灘上數百枚暗淡的石頭，沒有再敢觸碰一顆。

一道奪目的光彩出現在海洋的中心，戴娜光點感受到了強烈的光和熱，還有那種熟悉。

她奮力的往光彩遊去，無數的光點也自發的靠近那光彩，慢慢的近了，她看到了，海洋的中心屹立著一個巨大火炬，發出搖曳奪目的光彩。

只是其中似乎有一道胖胖的火焰，拒絕搖曳，有些奇怪，戴娜化成的光點想道。

眾巫師學徒化成的光點，感受著那巨大的火炬，溫暖的熱度、炫目的光彩，情不自禁的想親近、想跟隨。

這是因為眾巫師學徒的精神力強度太低。

這九十多名巫師學徒，有六十多個只是初級巫師學徒，沒有完成初步魔化，沒有固有魔力，精神力不足10單位。

剩下的大多數也只是剛剛完成初步魔化的中級巫師學徒，沒有一個人精神力刻度達到高級學徒的最低限度，1刻度精神力。

而艾斯作為可比擬類英雄巔峰的存在，他的精神力無限接近於英雄級別的最低值，10刻度。

只是這最後一點躍進，是生命的躍遷，實在是太難邁出，冥想法在這一刻已經完全停滯。

所有巫師學徒精神強度全部加起來，也不足以與艾斯的精神強度媲美，在這一刻，擁有豐富集合生命經驗和強大精神刻度的艾斯，借助類規則生物書之精靈的樞紐作用，成為了巫師集體潛意識海雛形的主宰。

黃金的契約天平降臨，橫亙在眾巫師學徒和艾斯之間，以眾人的精神印記網絡，也就是這個被催發而臨時形成的巫師集體潛意識海雛形為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