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 預感(第2/2頁)

數遍整個曼育軍領也就是費倫公爵的嫡系金駝重騎能夠超過這個水準,剩下的無論是各個軍堡中的邊軍,還是各大城市的地方守軍,都算不上職業軍人,頂多是屯田兵和募兵,閑著的時候為農,有戰事的時候為兵。

老波頓與公牛埃裏克森又都是知兵事的,尤其是公牛埃裏克森,外表看起來憨厚莽撞,實際只是迷惑人的一種手段,形形色色將軍騎士,他見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沒有一個人像埃裏克森一樣謹慎。

尤其是數十年如一日的謹慎,更讓人感到欽佩,這或許與他角鬥士的出身有關,只有小心謹慎才能夠從那個血肉磨坊中活著走出來。

詭狐克萊斯特披上披風,決定出去散散心,呼吸兩口新鮮空氣,或許對自己的失眠有所幫助。

剛剛踏出屋門,克萊斯特就有點後悔了,外面的寒風談不上刺骨,卻也帶著一股子濕漉漉潮氣,撲在臉上,就像下著蒙蒙細雨,讓人十分不舒服。

這是巴士底最讓他詬病的地方,他等於是處在安迪斯山脈的風口上,一年四百二十一天,有三百天刮著各種各樣的風。

其中以秋冬兩季的風最讓人難以忍受,冬季的風就不用說了,本就天寒地凍的,再加上帶著刀子一樣的山風一吹,整個人都不好了。

秋天的風讓人不好受是因為安迪斯山脈中秋季雨水偏多,山風中帶著濃濃濕氣,尤其是夜晚,讓溫度憑空低了七八度,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吹上一晚上,第二天一準跟落湯雞一樣,稍微不小心,就要大病一場。

詭狐克萊斯特咬咬牙沖了出來,這兩年雖然有點養尊處優,但身為正規騎士出身的底子在那裏擺著,一年半載的還吃不空。

貼身護衛手忙腳亂的舉著火把跟了上來,克萊斯特低沉的悶哼讓這位貼身護衛差點沒當場跪下,這位主可是寬以待己,嚴於律人的主,他的前幾任就是因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疏忽而人頭落地的。

直到對方大步流星的向城頭奔去,這名貼身侍衛才長長松了一口氣,今天看來是躲過一劫,下次一定注意,值夜班再也不偷懶打瞌睡了,若是因為一時貪睡讓自己陷入永眠,那才虧到姥姥家。

登上城墻的詭狐克萊斯特終於明白自己遺漏了什麽,自己最大的不安源於何處了,老波頓帶走的精銳實在太多了,他倒是萬無一失了,巴士底卻變成了一個巨大篩子。

沒錯,巴士底現在確實還有一千多精銳,各色奴兵也有近三千,但是架不住需要防守的面積太大,白天黑夜的輪換,晚上放哨的頂多有三百精銳帶著一千奴兵,甚至更少。

因為十分嚴苛的公牛埃裏克森出去了,這些士兵難得找到偷懶機會,大部分夜班守衛都在箭塔、塔樓中蒙頭大睡,只留下一兩個奴兵在寒風中昏昏欲睡。

若是一兩個人這樣也就罷了,克萊斯特連走了七八個塔樓,都是這副德行,整個人在寒風中抖成了篩子,不是凍得,而是嚇得。

眼下的巴士底的防禦形同虛設,只需要給他三百名精通攀爬的精銳士兵,他就能輕易的打開巴士底的城門。

“邦!邦!邦!”

“敵襲,敵襲……呃……”

戛然而止的銅鑼和尖銳呼喊,在寒風中如此刺耳,讓詭狐克萊斯特如墜冰庫,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寸,當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經過短暫愣神,詭狐克萊斯特一腳踹醒這座塔樓守衛的中隊長,咆哮道:“趕緊發警訊,有敵襲。”說完根本不理會這名中隊長的反應,一馬當先沖著剛剛傳來警訊的城墻跑去。

能夠擔任一座塔樓守衛的中隊隊正,也是久經訓練的老兵,經過短暫的迷糊後,一邊敲著警鑼,一邊將自己的士兵踹了起來,同時借著朦朦朧朧月色從箭口往外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城墻上影影綽綽,正有無數道身影如猿猴一樣往上爬,七八米高的城墻竟然形同虛設,借助著一條條繩索,五六秒鐘功夫就躥了上來。

外面傳來一聲聲悶哼和古怪的咕噥聲,這個聲音他並不陌生,那是人喉嚨被割開後,血液倒灌近喉嚨和嘴中發出在這個史上最後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