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五歲少年的葬禮(第4/9頁)

半小時後之後,布加迪威龍駛入中世紀古堡般的校園,直接走特殊通道,進入安珀館的地下車庫。

當年愷撒把安珀館輸給了路明非,學生會總部只得從安珀館中搬了出去,如今自然是榮歸舊址。安珀館的地下車庫能夠容納十幾輛車,眼下停得滿滿當當,只有距離電梯最近的車位空著。

那是主席停車位,即使路明非暑假出去打零工,這個停車位都要給他空著,這個道理就像陛下不在後宮裏睡覺的時候,大臣們也不能沖進去和娘娘們玩耍。

布加迪威龍平穩地滑入車位,路明非還在整理領帶的當口,伊莎貝拉已經下車繞到另一側給他拉開了車門。

幾分鐘後,安珀館會議廳的紅楓大門左右敞開,路明非大踏步地進入,略略一頓足,伊莎貝拉的雙手已經搭在他的衣領上,為他脫下了風衣。他在會議桌盡頭坐下的同時,伊莎貝拉已經把公文箱打開,在他側面擺好了。

公文箱中兩支銀色的沙漠之鷹,兩柄弧形短刀,形制接近於日本的小太刀,但裝飾卻是現代的簡潔風。在裏約熱內盧,路明非就是用這兩支刀連續地創傷舞王,最後用沙漠之鷹給了他關鍵的一擊。

這個舉動是象征學生會主席的權威,武器擺在旁邊,就像隨時起身要去戰鬥。學生會的歷史略短於獅心會,但也是百年歷史的老社團,最初成立的時候,社團中彌漫著普魯士軍人般的尚武風氣。

各部部長全都到齊了,在路明非來得及說話之前,他們整齊地起身鼓掌。

“裏約熱內盧的戰鬥真是漂亮!”有人大聲說。

看起來裏約熱內盧的情況在路明非返回之前已經傳遍了整個學院,還不知道岡薩雷斯和維多利亞那種低年級生怎麽添油加醋。

路明非淡淡地笑著點頭,在別人看來他的意思是舞王那種級別的勝利跟我那些龍王級的戰績相比何足道哉?實際上是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麽表情來面對,只好微笑拉倒。

“聽說您受了點小傷?已經在校醫部為您預約了全身體檢,是現在去還是開完會去?”伊莎貝拉關切地問。

“輕微腦震蕩而已,用不著。”路明非淡淡地說,其實心裏的話是我擦嘞那個死肥男就差把老子滿肚子的便便都給砸出來了。

“以您的血統,我想也是不會有大礙的。”伊莎貝拉由衷地說。

路明非心說那是您不知道我之前是什麽樣子,換作一年前你讓我給這麽壓一下試試看?不過一年前他也沒機會被肥男壓,一年前可輪不到他作為決戰專員出場,那些都是愷撒和楚子航的工作,他充其量也就是跟岡薩雷斯一樣望望風。

他的變化是從日本回來之後開始的,因為很多證據都顯示,在昂熱、愷撒和楚子航忙於應對海螢人工島的危機時,路明非憑著驚人的意志抵達了風暴的中央“紅井”,直面赫爾佐格化身的白王。

雖然最後赫爾佐格是墜落在東京灣上,似乎跟路明非並無關聯,但獨闖龍潭的勇氣卻是坐實了。

昂熱堅持將他的評級定在S上的時候,學院內部對他還充滿質疑,但眼下教授們覺得他的潛力毋庸置疑,只是需要量身打造一套強化方案。

這個方案是地獄式的,配合藥物的血統誘導、好像要把全身的肌肉骨骼撕開再重新拼好的體能訓練、填鴨式的戰鬥經驗灌輸,拿到那份方案的時候路明非的手直哆嗦,心說我我我我要跟我的律師談一談……可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堅持下來了。

究其原因,大概是如果自己早點擁有些能力,在紅井深處就不會那麽無助地大哭。真討厭那樣的自己,無助的時候只能求助於小魔鬼,空著自己的雙手,什麽都做不了。

“您從裏約熱內盧寄回的舞王血清我們已經收到,第一時間轉交給了執行部本部,任務報告書也由伊莎貝拉幫您寫好了。”後勤部部長說。

通常專員們都要親自去執行部交接任務,但學生會主席顯然是不用自己跑腿的。

“正式開會之前還有個小事情,在裏約熱內盧和您見過的新生岡薩雷斯和維多利亞,寫郵件給聯絡部說很希望得到您的簽名。”伊莎貝拉把兩張明信片放在路明非面前,鋼筆也是旋開了筆帽遞過來的,“我覺得可以滿足他們的要求。”

路明非低頭刷刷地簽字。明信片上,他自己一身漆黑的西裝,雙手持銀色的沙漠之鷹交叉於胸前,低著頭,面目隱藏在黑暗中,只刻意強調槍上的雕花和手腕部的刺青——那個其實是貼上去的。

那是他繼任學生會主席時發布的紀念明信片,學生會想要強調新任主席的神秘強大,所以搞了這個電影海報式的設計。他們本來還想在明信片上加廣告語說,“你怎能不愛這個救世主”,路明非費了好大勁兒才阻止了,說真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