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賀商越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陶洛清, 更是第一次被陶洛清當著面指責。

雖然這是他見過陶洛清最有氣勢的樣子,但陶洛清本性溫和,真論起來也沒多兇。

之前賀商越只當他跟江逸柯是朋友, 現在看,好像他們的關系比自己想的要更好。

江逸柯為了陶洛清, 對自己說話極度不客氣, 一點都不怕得罪自己。現在陶洛清也是,誤會是自己抖露了江逸柯的事, 用了從沒有過的語氣跟態度。

起初還因為被陶洛清吼有些不太爽, 可想到這些後, 賀商越的心情卻莫名其妙地平靜下來。

覺得陶洛清別有所圖時, 仿佛他什麽舉動都帶著不能明言的含義。但在知道了並不是這樣後, 陶洛清為江逸柯說話, 賀商越又覺得他對朋友也很好。

就是賀商越不想叫陶洛清這樣誤會自己,畢竟他對江逸柯本人真沒什麽興趣,根本犯不著去做這種事。

賀商越道:“我沒有對江逸柯做什麽, 這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他習慣性用這種語氣說話, 卻不知道在陶洛清聽去是有多麽狂妄可惡。

陶洛清對賀商越的諸多不滿都在剛才一口氣倒了個空,一口氣說太多話, 情緒還認真, 說完陶洛清額前都發昏。

但賀商越的話再出口,陶洛清還是能燒起來。

他不相信賀商越會跟這件事沒有關系,他現在就認定了這事是賀商越做的:“……你說不是你做的, 那就不是你做的吧。總之以後我也不會害怕你威脅了,反正我怕了也沒用,你想做什麽都還是會繼續做。”

賀商越這一刻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其實他什麽都沒做,既沒有欺負江逸柯,也沒有欺負陳字語。而且真算下來,最後他保全了陳字語的節目,給了他一個非常珍貴的機會。江逸柯那邊更不用說,什麽事都沒幹,他還被江逸柯含罵了一通。

雖然的確用他們威脅了陶洛清,但這種方式是最簡單直接,並且會有效果的。

有能牽扯到陶洛清的最簡單方法就在他伸手可碰到的地方,他就沒有再大費周章繞著想其他方式。哪想到這種方式最後就成了陶洛清對他的印象信任破壞機,現在不是他做的事情,陶洛清都要因此扣在自己頭上了。

陶洛清說完這些話也不想再跟賀商越多說其他,轉身就要走。

就是剛才情緒起伏不小,說話激動,陶洛清轉身的瞬間感覺兩條腿一軟,眼前也一陣發糊,差點直接倒下去。

幸虧賀商越伸手扶住了他,問道:“你怎麽了,沒事吧?”

陶洛清緩了幾秒後才恢復。

他立刻從賀商越懷裏出去,站直了說道:“……別碰我,以後我就算是摔倒了,也不需要你來扶我。”

“就這麽恨我?”

這是恨嗎。

陶洛清說不上來,他想大概不是恨,而是身心的一種排斥。

或許是起初在賀商越身上投入了太多感情,他那麽認真地喜歡著賀商越,一不留神還是注入了想要得到回報的心情,最後卻收獲了空洞的一無所有,所以心意難平,只有任著時光消逝慢慢調整。

見不到賀商越的時候,他確定自己放下了賀商越。

畢竟是真心喜歡過的人,賀商越脾氣再差,陶洛清對記憶中的他都還存有些許美化濾鏡。

結果賀商越再次出現,帶著嶄新的缺點,用討厭自大的言行混亂著他——不僅降低著陶洛清的好感,更是努力毀著曾經他在陶洛清心中的形象。

最後竟然還這樣對江逸柯。

陶洛清真是氣死,他最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情牽扯到別人。尤其這個人是他為數不多的,最好的朋友。現在想起賀商越,他自己都不明白,當初為什麽會喜歡這個人。

“……對,我現在恨死你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出現了。”陶洛清狠狠心將這些話說了出來,“你這樣纏著我,到底想要什麽,你不覺得自己前後矛盾行為可笑嗎?”

陶洛清說什麽都還行,獨獨確定的“恨”字,真有幾分刺激到了賀商越。

就算陶洛清出口的是氣極的話,可他眼底含著的怒氣厭惡並沒有假,即便不恨自己,也是在認真地討厭排斥自己。

賀商越沒受過這種氣:“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之後你仍舊會常常見到我,我就是會出現在你身邊,你不想見都必須見到我。”

陶洛清是說不過賀商越的,因為賀商越隨心所欲不講道理。

陶洛清也猜到了賀商越會說這種話:“隨便你,你想做什麽就做吧,反正你也從來沒想過你的行為會怎麽影響到我。”

結局是賀商越意料外的不歡而散,他今天明明是抱著想要好好談的心態來的。

他都準備好了要跟陶洛清道歉,希望過往的一切不愉快都能就此打住,他們的關系可以嘗試著往另一個前所未有過的全新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