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整個事件何為安毫不知情,卻猜對了十之八九。

臘月二十日,下午嚴子鳴去東宮送典籍。

那不是他第一進東宮了,當把東西順利交給了東宮的屬官後,回去的路上忽聽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叫之聲,聲音中飽含驚恐之意,且當時發出聲音的那間屋子就離他不遠。

當時周圍空無一人,因擔心出事,他疾步跑了過去,門是虛掩著的,只朝門內望了一眼,他便駭住了。

一鶴發老人全身光·裸一動不動的壓在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妙齡女子身上。

那女子面色蒼白,目露驚恐,顯然剛才那聲驚呼就是來自於她。

東宮之中發生此等汙穢之事,嚴子鳴也知事情的重要性的,不敢再逗留。

收回目光準備離去之時,眼睛不小心瞥到地上散落的衣物之時,心驟然開始狂跳,那竟然是超品國公的朝服。

嚴子鳴匆忙的離去之時,不小心撞到一個朝那個房間趕來的內侍。

他回到翰林院後惴惴不安,沒過多久就聽見了東宮來人要傳召他,當時他躲在一間廢棄的典籍室內,心中惶然,他知道自己完了。

等到東宮之人見沒尋到人,好不容易走了後,他才慢慢走出典籍室,面帶淒然,神情萎靡,躲得過這一時,卻躲不過一世。

從見到地上的朝服後,他就已注定逃不過了。

嚴子鳴拖著沉重的腳步,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

擡起頭欲離開此處時,忽目光定住了,只見掌院學士就立在不遠處看著他,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了。

嚴子鳴忙上前擡手行禮,說話的時候結結巴巴的。

見他明顯一幅驚慌失措的模樣,想著剛才東宮來找人的情形,賀老便知定是出事了,不過略一詐他,便從他口中得知了東宮內所發生的事情。

聽完後,賀老學士眉頭緊鎖,本朝唯一授封還在世的國公僅宋國公一人,且他又是太子外祖出現在東宮也不為怪。

只是他已年過古稀,在東宮做出如此不要臉面的汙穢之事顯然不可能,可事情偏偏又發生了,還出了事,此事定然不會這麽簡單。

賀老望著眼前這個惶恐不安的學生,心中嘆息,緩緩開口:“跟我來吧!”

今日發生之事,他若是不管這個年輕人,只怕待他一出翰林院就會徹底消失在上京了。

能入翰林者皆是比普通學子付出百倍千倍努力的聰慧之人,他即身為翰林掌院,便有職責護他們周全。

嚴子鳴從翰林院消失了,東宮那邊自然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在翰林院只有身為掌院學士的賀老才有這個能力。

東宮太子蕭曄在出事後,立即封鎖了東宮,徹查整件事情來龍去脈,暗中處置了一批宮人。

蕭曄剛過而立之年,眼睛略顯狹長,鼻梁不算高,嘴唇偏薄,不笑的時候常給人一中陰柔之感,此時面色頹然的坐在大殿的地上。

今日這個事是沖他來的,祖父不過是偶然來東宮尋他的,誰也無法提前得知部署。

當時他一進那間屋子內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異香,床榻上的外祖雙眼鼓突,眼角滲出的鮮血已有些凝固了。

而他身下那個女子嘴唇烏黑,顯然是服毒自盡了,他咽了下口水,慢慢伸手過去輕貼在他頸間,閉了閉眼後,手無力的收回,人已經去了。

他好女色,在房中之事上向來大膽,母後和外祖曾多次勸誡過他,今日之事明顯就是沖他而來,而外祖卻替他擋了這個災,甚至還因此送了命。

房中那香異常霸道,他不過待了一會兒,便全身燥熱,此種催情之香與年輕人而言不過是房中助興,而對於老人言不亞於催命符。

床上死去女子的服飾不是東宮侍女的,從形制來看定是後宮中不知哪個娘娘宮苑的,想來對方是想讓他難堪,一個霍亂後宮的太子,若是傳了出去,視為失德。

蕭曄已將見過這間屋子內情形的宮侍全部處死了,外祖已死,他不能再讓他背上任何的汙名,這對馮家中宮和他來說都是不利的。

蕭曄將宋國公送回了國公府,親自攙扶著他進了房中,對眾人言國公醉酒。

望著安靜躺在床上的外祖,蕭曄心中怨恨,總有一日他定要將那對母子剝皮抽筋,才能泄他此時之恨。

在房中不過等了片刻,馮謙之便匆忙趕了回來,蕭曄一見自己這個舅舅心中愧疚難當,一時竟無法開口,神色痛苦的指了指床上的宋國公。

馮謙之見太子面色難堪,帶著疑惑走向床邊,聞到了濃重的酒氣,但見父親面色灰白,嘴唇竟有些發烏,最嚇人的便是那被子下竟無任何起伏。

他驀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般的把手探到父親鼻下,猛地回頭看向太子。

蕭曄面色憤然,聲音艱澀的開口向他說了東宮所發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