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塊石頭落地

把寒風交給警察,那才是他應有的懲罰。

陳問今眼裏的寒風,就是無恥,黑心、無情的代名詞。

陳問今記憶中,少年時他跟寒風密切往來過一段時間,寒風常去他家裏玩,也常在他家留宿,幾乎是半住在他家裏。那時候寒風表現的非常勤勞討人喜歡,幫陳母做飯,炒菜,打掃,又善於交談,還能傾聽陳主高談闊論,陪陳主喝酒,真是好的讓陳問今父母贊口不絕。

後來有一次陳問今跟寒風出去喝酒,喝醉了,酒醒之後,身邊多了異性朋友,樓下少了台新買不久的摩托車。

那年代單車都會丟,何況摩托車?所以陳問今根本沒往寒風頭上猜疑。

直到後來,大熊被抓,小高逃跑的空档呼了陳問今,才告訴了他寒風的情況。

‘我跟師父說過,讓他絕對絕對不能動你家,否則我就自己去自首再帶上他!後來我發現他偷偷配制了你妹妹的三個好朋友和你的幾個朋友家的鑰匙,因此我跟他吵了一架,逼他把鑰匙給我,然後我把鑰匙銷毀了。後來你說摩托車丟了,我懷疑是他,他死不承認,我周轉打聽了半個月,才知道他開到郊區出的手,後來我找他,他答應限期內把錢還你……黃金,我沒辦法,我走錯了路,不該跟著他偷東西,我也做不了他那樣的賊,我弟被抓了,我跑出來就想給你打電話說清楚,再給惠打個電話,然後就去自首了。我很慚愧,以後也沒臉見你,只當你瞎了眼認識了我吧!’

陳問今還記得小高當年說的這些話,而後他逼問寒風,後者振振有詞的說最近他請喝酒請吃東西的錢就是賣摩托車得的,他陳問今也一起吃了喝了,就算是還他了。

於是兩個人在草地上打了一架,體力都快消耗沒了時,正好有巡警經過,寒風跑了幾步就沒力氣了,直接束手就擒。

寒風是個賊,也是他讓陳問今了解到什麽叫惡賊。

惡賊的情感跟常人並不一樣,尤其是寒風這種惡賊,會博取別人信任,找機會拿別人家裏的鑰匙,然後迅速下樓配置一套,再把原來的鑰匙放回去。寒風當年在陳問今家裏頻繁活動,把陳問今和陳茜兩兄妹的至交朋友的家裏鑰匙都復制了,只是顧忌小高所以一時沒有下手,大約是打算留到以後沒跟陳問今往來密切的時候再偷,那樣小高也不能確定是寒風幹的,被盜者也不容易跟他聯系起來。

寒風這種惡賊,哪裏值得被善良和寬容對待?善良和寬容應該是留給小高那類有感恩之心,講情義的人。

房間裏的大熊一直不知道該怎麽辦,幫寒風他做不到,幫陳問今他又覺得愧對寒風,只能在房間裏面等著,等著外面的事情有個結果。此刻他只想小高快點醒過來,奈何陳問今又說了讓小高繼續睡。

大熊在房間裏抽煙,一根接一根,想著寒風是賊的事情爆了光,他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對朋友?尤其是怎麽面對陳問今和阿豹?

隨著外面對話的情況推進,大熊也漸漸被陳問今的話感染,想的越來越明白了。

之前他跟小高對寒風總有一些遐想,覺得為生活所迫,盜亦有道,拿點有錢人的東西也沒什麽。可是,寒風教他們多留意身邊的同學朋友時,小高和大熊都覺得很難接受。

寒風說過很多理由,也灌輸了很多認知,但小高和大熊始終心裏不舒服。

現在大熊明白了,因為他們在學著當賊,當然心裏不會舒服!而寒風的做法,更是不講情義唯利是圖利用朋友感情的惡賊!

他們兄弟倆連賊都不想當,又怎麽當得了惡賊?

“回頭聊聊你們的情況,聽阿豹說你想開車拉客,計程車牌沒有,黑車我可以投資一輛,改天再詳細聊。”眼前要錄口供,取證,陳問今沒辦法跟大熊說太多,卻先給他一顆定心丸,以免他們兄弟倆心理壓力太大,而且對未來迷茫、絕望,亂想。

這顆定心丸讓大熊想了很多,很多……

小高酒醒時,天都亮了。

陳問今和阿豹已經回家了,昨晚的事情,需要他們的監護人接走,少不了回去一番說法。

無非是房子是朋友租的,他們在那玩,碰上有賊來偷之類的話。

小高吃完早餐,聽大熊把夜裏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最後,大熊又說了陳問今給的定心丸。

“怎麽好意思?因為我們,寒風差點偷了他們。黃金還替我們消了麻煩,完了還要買車幫我們?他哪有那麽多錢!還不是問阿豹借嗎?”小高沒辦法接受這種幫助,哪怕知道陳問今是一片善意,但正因為如此,他更覺得無顏接受。

“我想過了,你繼續讀書,我開車拉客賺錢。”大熊頭一次對小高直接說出決定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