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白足足三四個小時之後才聚魂成功,就是不知哪裏出了毛病,骷髏狗跟喝醉酒似得,跑著跑著就會跌倒。

好好一狗,成了殘次品,班顧深覺對不起沈思年。

陸城拎起狗看了看,說:“沒事,魂魄不穩的關系,養幾天就好。”就算真的成了殘次品,估計沈思年也不會嫌棄。

沈思年哪裏會嫌棄,他這兩三天盼星星盼月亮似得盼著班顧能把小白帶回來,每天醒來後就一眼一眼地看門口。

班顧帶著小白來病房時,沈思年一個大男孩哭得跟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叫一個狼狽,哭完了,抱著時不時暈頭轉向的小白的,怎麽也不肯撒手。

班顧覺得這個孩子沒救了,這輩子估計會和小骷髏狗一人一狗過一輩子。

沈思年還真鄭重點頭:“我真的是這麽想的。”戀愛?成家?不必要。他有小白就好。

班顧跟著說:“你有小白,我有陸城。”

“……”和小白一個地位的陸城並不想說話。

班顧用手輕輕戳了一下沈思年的傷口:“你得養多長時間?”

沈思年身上這傷那傷的,沒一兩個月養不好,但小白回來了,一切都不要緊,笑了一下:“班顧,雖然這樣說有點冷血,但是,我喜歡一個人生活。”他爸爸死了,他媽媽進了精神病院,他的一堆亂七八糟的親戚都在很遠的省份,他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就是不知道《山海》什麽時候開機,我可能會被涮掉。”他老師的面子沒大到可以讓陳大導等他,有點遺憾不能和班顧一塊演戲,雖然,他們倆人連個對手戲都沒有。

“你的那個角色會為你留著的。”陸城說。沐康霖的那塊血玉是小白,別說要一個角色,讓沐康霖投資一部電影給沈思年都樂意。

沈思年看著獨眼的小白,說:“怪不得。”他這幾天隱隱感覺到有人在照顧他,原先他的那個護工有點八卦,知道一點他的事,跟人嘀咕他冷血,說他親娘進精神病院了,他這個當兒子的連一點心疼都沒有,這種兒子算是白生了。當天下午,護工就換了人,新來的護工溫和寡言親切。醫院甚至為他安排了一個心理醫生,疏導他的情緒。

陸城說:“你不用有心理負擔,算起來還是沐康霖占了便宜。”

沈思年有點羞澀:“小白的血玉我根本不知道哪來的。”沐康霖將人情算他頭上,是他白白占了便宜。

“總是從小白那拿來的。”陸城看了眼怪模怪樣的小骷髏狗,班顧用玉片和綠松石片粘的半個狗腦袋,可真夠醜的,跟什麽奇醜又怪異的玩具一般。

沈思年點了一下頭,想起什麽,一掃之前的陰郁,跟班顧說:“等我賺到錢,我就跟小白換新家!班顧,你以後要是買房子,我們買一塊。”

班顧眨了下眼,理所當然地說:“房子?我不買房子,陸城家就是我家。”

沈思年呆了一下,連忙道歉:“我……我不知道你們是一對……哈哈哈,當我沒說。”

班顧偏了偏頭,再眯了一下眼睛,陸城看他這表情,升起警惕心,佯裝看了下時間,平靜開口:“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改天再來看你。”

沈思年抱著小白笑眯眯地擺擺手,班顧湊他耳邊,用一種商量陰謀詭計的表情,壓著嗓子:“手機聯系。”

沈思年被他搞得一頭霧水,木然地點頭。暈乎乎的小骷髏狗也跟著點頭。

班顧嫌棄地瞄眼骷髏狗,真是給他們白骨家族丟人,太傻了。

回去的路上,陸城提心吊膽地看班顧鬼頭鬼腦低著腦袋一直在玩手機,表情極其凝重,像是在探討什麽哲學性的東西。

“我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班顧感嘆,他和現代社會脫節得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比如?”

班顧神秘兮兮地一笑:“你猜?”

“……”

班顧飛快地收好手機,一看就像捂著很多小秘密。等兩人一到家,陸城難得生起一種所有疲憊都能得到休憩的輕松和愜意時,班顧就已經一陣風地沖進他做窩的影娛室,將自己亂七八糟地東西裹一塊就往二樓沖。

“幹嘛?”陸城一把揪住他的後頸。

班顧哢哢回過頭:“說好一塊睡的。”

陸城被狠狠一噎:“可以不用這麽急。”

“不行,今晚一定要一起睡。”班顧興高采烈,完全無視掉了陸城略帶無奈的臉。

陸城沒辦法,把一袋不健康的零食給攔了下來:“臥室不許吃東西。”

班顧震驚了:“可是,床不是就是用來坐著邊吃零食邊看電視的嗎?”

陸城也震驚:“誰說的?”

班顧展示一段視頻,振振有辭:“你看,他們坐在床上吃餅幹呢,還喝牛奶。”

這是一段餅幹視頻,小情侶坐在床上,蓋著潔白蓬松的被子,邊看電視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細長的餅幹,還配著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