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張文生的胡子一抖:“討厭?你竟然說我在討厭她?”他走上前擡起手,重重地在桌面上拍了三下:“我那是恨鐵不成鋼!”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對著驚訝的屠鷺臉紅脖子粗:“我當初培養她,花了不下於賀飛的心力。她與賀飛都是我的得意學生,都是不分上下的優秀!你知道我是有多麽喜歡這個比賀飛還要倔強還要有主意,且脾氣最像我的學生嗎?”

張文生轉過頭,眼角發紅:“甚至在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格外欣慰。他們兩個是我的得意門生,在我心裏除了他們彼此誰也配不上彼此。哪想到賀飛死了之後,我以為她能帶著賀飛的志向繼續與我獻身科學,但她卻……”

“但她卻馬上嫁給了別人……”屠鷺喃喃。

張文生深吸一口氣:“那不是主要原因!我老頭子雖然古板,但並不是固執。我接受她的選擇。但她千不該萬不該中途退學!”

張文生把桌子拍得哐哐直響:“她和賀飛是我最得意的門生啊!賀飛死了她卻退學嫁人,你讓我如何接受!?”

屠鷺的嗓子沙啞:“也許她有苦衷呢?”

“有什麽苦衷值得她放棄學業?”

“不知道她當時已經有了我這個理由夠不夠?”屠鷺目光堅定。

張文生看著她,猛地瞪大眼。

和張文生聊到半夜,屠鷺更加了解了自己的父母。母親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倔強,父親則更加溫和。兩人一冷一熱,怪不得張文生說他們兩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把自己的身世挑著撿著說了,張文生聽罷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母親住過的院子,找到了父母曾經的老師,誰又不說命運弄人呢?

半夜,屠鷺睡不著打開手機。

翻了一下朋友圈,蕭靳言更新還是好久之前了,而且他這個人寡言,這種風格甚至延續到了朋友圈,一般只發一張圖片,圖片裏要麽是一杯咖啡要麽就是那只雜毛小狗。

就算發文字,連標點符號都帶著冷冰冰的意味。

陸章發了一張書法,風格與以往不大相同,看起來暗藏鋒芒。屠鷺暗道也不知道誰惹他了,下了這麽大的力氣。

往下翻,看到江景發了一張大廈的夜景,她仔細一看,這不是a市的大廈嗎?

他怎麽在a市?

指尖在江景的頭像上懸了一下,還是沒有點下去。

她有預感,如果她跟江景搭了話,那麽以對方的性格她這一晚上就不用睡了。

她放下手機,想著自己在香城的那個夜晚。站在陽台上,孤寂像是冷風穿過她的胸膛。而如今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她的心神就被數不清的高定單子和父母的謎團占據,再也分不出心思想其它了。

看來人還是得忙起來,再多的兒女情長在生活面前都是矯情的散沙。

要努力賺錢,盡快查出真相。

睡著之前,屠鷺這樣勉勵自己。

第二天一早,張文生難得踏進她們這個院,然後交給她一張畫。說是賀飛畫的。她是賀飛的女兒,有權利繼承這幅畫。

屠鷺展開,發現是一只用五彩的顏料寥寥幾筆畫出的飛鶴。

一般畫這樣的古畫,大體會用水墨描繪,但這種幾筆用彩色顏料畫下來的飛鶴毫不艷俗,反而頗有靈氣。

屠鷺小心地放在箱子裏,剛想找什麽給那個嘴硬心軟的老頭回禮,李秀就突然慌張地跑進屋:“妹子!陸教授來了!”

屠鷺一愣,一轉頭就看到陸章緩緩走過來。

她問:“你怎麽過來了?”

陸章道:“你請病假太多了,我這個當老師的必須要‘家訪’。”

屠鷺翻了個白眼:“你才教我幾節課就敢稱我為老師?而且你還追到我家去了,我什麽情況你還不知道?”

陸章一笑,只是這笑容未達眼底。

屠鷺讓他坐下,然後準備去隔壁送東西。陸章讓她稍後再去,他坐坐就走。

屠鷺坐在他對面,聞言哭笑不得:“那你就見我這麽短的時間,還折騰這麽一趟幹什麽?”

陸章擡眼看她,眼中帶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我怕你分給我的時間不夠,我只能一點一點地爭取。”

屠鷺總覺得他今天有點怪,但是陸章哪天不怪,一句話偏偏要帶著十個彎,讓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她是個很珍惜腦袋的人,幹脆懶得想:“那你已經看到我了,該回去了吧。”

陸章倒了一杯茶,茶水在微涼的空氣下飄著熱氣,氤氳了他的眼底:“怎麽這麽快就趕我回去,你很忙嗎?”

屠鷺道:“當然忙。你每天忙工作,我當然也要忙工作。”

陸章道:“忙到這一點時間都不給我?”

“不給。”屠鷺站起來:“忙工作的時候我不希望我分心。我也不希望我在設計的時候受到你的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