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頁)

秦放:“……”

他沒說過:)

而且今天不是休息日,也不是什麽節日,除了亞特裏夏·霍恩之外,其他牧師也沒用在月中不見客的習慣……這要秦放怎麽預測?

合著亞特裏夏·霍恩是在心裏確信秦放今天不會來了是吧?

秦放這麽想著,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和煦。

即使他心裏已經裂開了一個大窟窿,寒風從這個窟窿裏刷刷吹過去,讓他覺得一大早摸黑起床來見亞特裏夏·霍恩的自己是個傻子,秦放也沒有顯露出半點懊惱的神色。

實際上他已經氣的快打人了。

他只是怕自己一發脾氣,眼前這個少年就會把大門給直接關上,那他今天就真的見不到亞特裏夏了。

“可是昨天亞特裏夏先生讓我回去想想,然後再來見他啊。”

而秦放具有迷惑性的笑容也大大影響了開門的少年——這位少年幾乎被撲面而來的美色所俘獲,說話的語氣也忍不住愧疚了起來,仿佛一聲不吭鴿了秦放的人不是亞特裏夏而是他。

“這樣啊……可是司鐸大人月中不見人的規矩是釘死了的。月初、月中、月末,這幾天都是休息時間。您見他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的話,可以由我代為轉達,或者您寫封信,我幫您帶進去。”

秦放:“……”

馬肖貼心地從提來的木制手提箱裏取出了羊皮紙和羽毛筆給秦放。

秦放:“…………”

他提筆快速地寫了幾個字,然後把羊皮紙隨意卷了卷,交給了少年。

“走吧,馬肖。”他說道,“我們改天再來。”

司鐸府。

明明窗外是晴朗的天氣,書房內的窗戶卻被絲絨制成的落地窗簾遮蓋地嚴嚴實實。原本整潔的書桌上淩亂地擺放著幾本攤開的書,還有半杯葡萄酒。

亞特裏夏·霍恩躺在一旁的睡椅上,金色的長發雜亂地被他壓在身下。他擡起左臂遮住了自己的臉龐,而右手自然地下垂,掌心一團白色的、暗淡的光球,正安靜地釋放著光輝——

是治愈魔法“蘇生術”,僅一招就把秦放的血條從瀕危拉到滿格的光明魔法。而亞特裏夏·霍恩此時正在忽視身體中不斷消耗的魔力儲備,持續釋放著這個魔法。如果秦放能探查到亞特裏夏的血條,就會發現他的血條猛地下降了一大截,然後快速地漲回去,又猛地下降一大截——如此循環往復。

亞特裏夏的臉被自己的手臂遮住,在無人能看得見的暗處裏,他一只濃郁如翡翠的翠綠色瞳孔早已被染成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亞特裏夏·霍恩就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仿佛連呼吸都靜止了。

“……司鐸閣下。”

門外響起了誰的聲音。

亞特裏夏·霍恩的感官在黑暗中變得模糊而困頓。他費力地睜開眼,輕輕抽了口氣,問道:“……什麽事?”

“領主府的戈爾多少爺來拜訪您,還給您留了信。您要看看嗎?”

……戈爾多·莫蘭。

聽見這個名字,亞特裏夏不禁有一瞬間的恍惚。

“拿進來吧。”亞特裏夏·霍恩拿起一本書,蓋在自己的臉上,他的語氣比平時還要冷冽幾分,聽起來就有股生人勿近的寒氣,“然後趕緊出去。”

隨從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把什麽東西放在了書桌上,然後往亞特裏夏的方向看了一眼,行了個禮,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亞特裏夏聽見關門的聲音,把臉上的那本書拿下去,艱難地直起身子,輕輕嘆了口氣。

他往書桌的方向走了幾步。書桌離睡椅不遠,但僅僅這麽幾步,他就已經走出了些許冷汗,嘴唇也蒼白了起來。他微微皺著眉,忍耐著身體深處傳來的熟悉的劇痛,把那張邊緣光滑的羊皮紙給展開。

這張羊皮紙從顏色到皮質都是最好的那種。亞特裏夏·霍恩在神院裏學習的時候,也只會用這麽昂貴的紙來書寫論文和一些重要的筆記,而戈爾多·莫蘭卻隨手拿來給他留了一兩行,紙上還有一大片空白,堪稱浪費。

不愧是領主最寵愛的私生子。

而秦放只在上面寫了一句話。

“我還是希望做您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