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6章 咱家優待俘虜

徐元不同意徐廣帶兵出去,因為他認為那些鐵礦和工坊肯定遭了魏太監毒手,當務之急不是將這些礦坊奪回,而是牢牢守住鐵場。

同時馬上派人回南都報訊,請國公速發援兵。另外還得派人到縣城求救,溧陽縣衙雖沒什麽兵馬,但組織百多號衙役官差和弓捕是沒有問題的。

只要溧陽縣衙派人過來,那麽魏太監再敢胡來,便不是和魏國公府做對,而是和南都官場叫板了,甚至是明目張膽造朝廷反了!

不得不說徐元真是個聰明人,對當下局面看的很透徹,說一千道一萬,魏太監想要的是溧陽鐵場,而不是公然造反。

各省礦監稅使再是和地方不對付,也不見哪個敢公然派兵攻打衙門,縱容手下和官兵廝殺的。

這是個底線,也是一條紅線。

朝臣之所以可以忍受皇帝大派礦監稅使到地方奪權奪利,便是因為這些礦監稅使再是跋扈,也沒人敢和地方動武,而地方卻敢對他們動武。

你不敢,我敢。

那些囂張過頭太監的後果,無一不是焚衙、投江、分屍……

二十年來,礦監稅使死率五成以上,可是明明白白的。

明知如此,礦監稅使們依舊不敢“武力”保衛自己,原因便是那紅線不可越,不能越。

如遼東礦監高淮,明目張膽蓄兵,還敢密領甲士進京,最後不也沒好下場麽。

若按徐元的安排,憑借六百余眾守衛力量,鐵場肯定萬無一失。再有溧陽縣衙出面,名份大義便都占全了,那魏太監就是占了周圍工坊又能如何!

緩過今日,總有能收拾他的!

可惜那徐廣、徐興卻不是不聽徐元的,說什麽他們麾下都是精兵,哪能叫個閹人給嚇唬住。

“小五莫要想這想那,那魏太監能有多少人馬過來?我二人麾下都是以一當十的勁卒,真要縮在這鐵場內,豈不叫那魏太監笑話,墮了國公的名頭!”

徐興酒勁正酣,嘟囔著就喚來親兵命召集人手。

徐廣酒倒是不多,但也不贊同徐元留守鐵場的意見,倒不是怕墮了魏國公府的名頭,而是實對麾下家兵信任的很。

須知道他二人帶來的這兩百多國公府家兵,可是人手一杆鳥銃,這等實力,又豈怕那魏太監手下的烏合之眾。

且他和徐元看法不同,正因為外面情況不知,才越要出去看個明白。要不然困在這鐵場內,一個個人心浮動,稍有風吹草動就說不得是大禍了。

二徐堅持外出,徐元勸阻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二徐拉上家兵,全幅武裝的出了鐵場。

出了鐵場,徐興才想起問徐廣去哪。

徐廣看了看天色,說就到最近的前山鐵礦看看,真要有魏太監的爪牙在那,便擒了再說。

徐興聽了自無二話,那前山鐵礦離鐵場這裏約摸不到三十裏地,眾人緊趕慢趕,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可是才走了不到十裏地,隊伍就有些不成樣子了,速度也慢了下來。

“弟兄們中飯都沒吃,倒是難為他們了。”

徐廣頗為體恤部下,見狀便叫停下休息,命人到周圍村莊尋些吃的。

徐興沒有意見,這一路過來沒見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百姓路人不少,壓根沒有什麽鬼崇之人,更不談那魏太監兵馬了。

得了許休息的命令後,家兵們立時高興起來,或靠在樹上,或坐在草地上,又有十數人到周圍村莊肆鋪尋些吃食。

便是如此,隊伍中仍分出了幾隊哨兵,或站在路口,或藏在道畔林中,觀察著四周動靜。但有路人經過,必有人上前搜身查問,確認並無不妥之後方才準許離開。

一名放哨的家兵突然有些尿意,和同伴說了聲便要到林中去尿。

剛走到林邊,卻聽前面草叢有響動,他疑惑的探身去看,眼前卻亮光一閃,繼而耳畔卻傳來“砰”的一聲。

密集彈丸將那家兵胸前打成了馬蜂窩,鮮血飆射出來。

那中銃家兵下意識的雙手按在胸口,可是那血怎麽也止不住,只能徒勞的捂著,爾後雙膝一軟跪倒在那,再接著身子往前一傾,腦袋重重落地,就那麽跪在地上,但見鮮血從他胸前噴出,發出“嗤嗤”的聲響。

“敵襲,敵襲!”

銃聲炸響之後,那些正在休息的家兵們立時被驚到,一邊大呼小叫,一邊去取放在一邊的鳥銃。

因為不知四周是否有伏兵,不少家兵在取到鳥銃的第一時間就向四周樹林開了銃。

“砰砰”一陣亂射,官道兩側頓時黑煙彌漫。

“別瞎打!”

坐在一塊石頭上的徐廣在聽到銃聲後,本能的原地一個翻身,在地上趴了數個呼吸之後才躍身而出,拔刀呼喚左近家兵速速圍攏。又見部下們在亂開銃,不郵大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