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2章 貴妃她?

怎麽處理王曰乾的屍首自不須魏良臣親自動手,崔應元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他在東廠真就白混了。

看了看身上的油漬,魏良臣搖了搖頭走到門外,狠狠嗅了口新鮮的空氣。屋內那油香裹著血腥的味道,真的讓他很不舒服。

這是他第二次親自動手殺人,上一次被殺的是皇太極。

殺人,不是好事。

魏良臣不喜歡殺人的感覺,不管是見血還是不見血,這種事情總是會讓人本能的厭惡。

可惜,有些事,他不能不做。

“你們幾個跟我進來。”

崔應元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魏公公的背影,點了手下幾個番子隨他入屋,不一會渾身是油的王曰乾屍體就被擡了出來。

“此人雖是欽犯,但生前是錦衣衛百戶,不能草草了事,你為他備口棺材。”

魏良臣打量了眼死瞑目的王曰乾,暗嘆一聲,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崔應元把屍體擡出去處理掉。

兀自又站了片刻後,他負手來到關押孔學的屋外,並不曾進去,只在外面聽。

正在審訊的田爾耕聽了手下低語,忙從屋內出來,見著渾身是油的魏良臣,不由一愣。

“公公這是?”

田爾耕實在是搞不懂魏良臣怎麽弄一身油的。

“沒什麽。”

魏良臣擺了擺手,隨口道了一句,“王曰乾死了。”

田爾耕一凜,卻是並沒有問王是怎麽死的,只“噢”了一聲。

“你用刑了?”魏良臣朝屋內看了眼。

“刑訊之道,爾耕可是得公公教誨甚多。”田爾耕語重心長。

魏良臣輕笑一聲,道:“可問出什麽了麽?”

田爾耕搖了搖頭,低聲道:“此人口風甚緊,能忍,一時半會怕是不會松口。”

魏良臣微“嗯”一聲,爾後卻問田爾耕:“田兄想問出些什麽?”

“這……”

田爾耕愣在那,旋即若有所思。

魏良臣平靜的看著他,淡淡道:“咱家進去看看,田兄不妨先歇著,稍後再使力氣。”

“公公隨意。”

田爾耕朝手下打了個眼色,幾人忙從屋中撤出。

魏良臣入屋之後,便見到滿是傷痕的孔學跪在地上,腦袋耷拉著,地上放著鞭子和撬具。

從孔學的傷痕來看,田爾耕還是有分寸的,至少都是皮肉傷,不會要了孔學命。

聽到有人在搬凳子,孔學擡頭看了眼,發現是魏良臣,下意識的脫口就道:“魏舍人救我!”

剛剛坐下的魏良臣眉頭皺了下,然後對孔學搖頭道:“孔公公可是謀反的欽犯,咱家要救你豈不成了你同黨了?”

“魏舍人,我是冤枉的,就是借我天大的膽子,咱也不敢謀反啊!……”孔學泣聲喊冤。

如果不是王曰乾供出的那些,魏良臣也許就信了他,但現在,他只想靜靜看著孔學如何表演。

孔學在那不住的為自己辯解,不住喊冤,甚至還給魏良臣磕了頭,求他一定要救自己。

見魏良臣並無反應,孔學遂又道:“魏舍人待我飛虎軍將士恩情深重,若非舍人,張公公和兒郎們怕是早叫遼東那幫人給殺了……遠在鳳陽的高公公也感舍人大義呢……”

話還沒說完,魏良臣卻打斷了他,道:“你說完沒有?”

“沒……說完了。”

孔學一臉蒼白的看著魏良臣,目中滿是期望。

魏良臣沉聲道:“張虎和你一直有聯系麽?你知道多少咱家的事?”

孔學點了點頭,告訴魏良臣,他和兄長孔貞一直和張虎有聯系,除了知道魏良臣對飛虎軍余部的安置外,還知道鄭鐸等一幫飛虎軍的官兵一直跟著魏良臣。

“這些事與此案無關,咱家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魏良臣的聲音很冷。

孔學似聽出這語中隱含的威脅之意,忙道:“魏舍人放心,此事從此就爛在我肚中了。”

“你說咱家信你麽?”魏良臣忽的笑了起來。

孔學被這笑聲弄得十分茫然,心下忐忑不安。

魏良臣一邊轉動著手中的玉扳指,一邊若無其事道:“咱家如今不是什麽舍人,乃是陛下欽命的江南鎮守中官,此番更受陛下之命來辦爾等謀反大案,故而咱家不管你是什麽人,又和咱家有什麽淵源,咱家只知道秉公辦案,不負聖心。”

說到這,饒有深意又補了一句,“但只要有那麽一絲機會,哪怕再渺茫,咱家也會盡力……權當還了關外那份香火情了。”

聞言,孔學不由心頭一跳。

“好了,其余的咱家不問。咱家只問你,高淮藏在遼陽的那筆巨款是不是落在劉成和姜麗山手中了。”

孔學一驚,失聲道:“舍人知道了?……是王曰乾那狗賊供出來的麽?”

魏良臣冷冷道:“你只須回答咱家是還是不是?”轉著玉扳指的手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