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韋編三絕

飛信水鏡，等閑元嬰之輩亦是很難覺查，非得是神境，甚至是元神才能一眼瞧出。

而虛空法身之術，便是元神大能，都很難一眼覺查出。

當日計無量在八月十五的太液池邊，犯下震驚內外的大中驚變時，林沖的法身，亦是慘案中活到最後的那個。

而林沖方才以妖風掀開轎簾，瞧見的那張面孔，卻是與記憶中的某個人，頗有幾分神似之處。

一個憑空掐造出的人。

林沖再投法身到都使府外。

這次可不是偷偷潛入了，而是將法身化成了趙二公子的模樣，大模大樣得走進去。

“都使大人？”門房和門口衛兵，瞧著林沖覺得納悶，也沒知道二公子去了府外啊，怎麽就又回來了？

“大公子在麽？”林沖問那個一臉機靈的門房。

“沒見大公子出去，應是在的。”門房說。

“大公子是什麽時候到府裏的？”林沖一邊往內走，一邊再問，見那門房小子沒跟上來，就朝他揮揮手，“過來。”

“是是是。”門房一疊聲的答應，點頭彎腰跟上，“回都使大人的話，大公子是……嗯，應當是年前……不，好像是三年前……不，大公子一直都在，大公子與都使大人是同胞兄弟，更是社稷仙宗的長老，乃是都使府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仔細想想，大公子如果自始至終都在府裏，那他是從小就坐在轎子裏，不見天日麽？”林沖又問門戶。

“這卻是不記憶了……”門房露出迷茫乃至有些疑惑的神色，“小六子我記性還挺好的，怎麽就不記得了呢……”

“大公子名字叫什麽？”林沖又問。

“都使莫要開小的玩笑，大公子名姓小的怎可能不記得。”門房小心得陪笑，覺得二公子可能是生氣了，便言道：“大公子名子是九重。”

趙九重。好隨意的名字。

“行了，沒你事了，去吧。”林沖這時已走到剛才的廳堂內。

大公子、二公子還有那季姓將領，全部都在，於是門房就在此刻瞧見了兩位二公子，一時看看這個，瞧瞧那個，驚訝的嘴巴越張越大。

“小六子，你從哪帶來的賊人！”真正的趙二公子厲聲喝道。

“都、都使大人我不知道啊……”門房小六子都快哭了。

“走吧。”林沖對他說。

“哎！”小六子聽這個‘二公子’的話，忙是轉身溜了。

“這蠢才！”趙二公子罵著。

等趙二公子再望向林沖，露出憤怒神色，還未說話，林沖卻是先開口了，對著那黑色轎子，問道：“你是天魔麽？”

轎子裏沉默半晌，忽得飆射出兩枚寒星，射在林沖法身之上，卻在觸及的那一刹那，就化做靈機之光，散落一地，法身卻是半點無恙，絕對防禦掛件早掛上了。

“這是承認的意思麽？”林沖低頭瞧瞧那飄散如墨點的靈機之光，又說，“你這是瞧上了大唐的江山？”

“為何要說我是天魔？”趙大公子終於發話，聲線一如繼往的穩定。

“憑空虛構之身份，說是自始至終都在府中，卻記不得你在府中的生活細節。”林沖轉看向趙二，“你記得這位大哥生辰幾何？愛好何物？讀過書麽？中過舉麽？什麽時候做的社稷仙？”

咦……趙二顯出幾分疑惑來，但又是不容分說，轉眼大怒：“你這妖道賊人，快顯出原形來！我已通傳社稷仙宗，你若是膽敢肆意妄為，小心被打個魂飛魄散！”

林沖沒理他。

“我非是天魔，你找錯人了。”趙大言道。

“是不是天魔，你出了轎子就可證明。”林沖不信，“如果佛光普照，那你就是，如果沒有佛光，那就不是。”

“大哥他患有宿疾，見不得光，所以從小便常居轎中，若非如此，憑大哥之絕世天資，這都使之位，都該是他的！”趙二憤聲言道。

“所以你才是那個被青史仙宗選定的王朝之主。”林沖忽得明白了，常在轎子裏的人，的確不可能當皇帝，所以趙二才是那個真命之主。

怪不得是個一點修為皆無的凡人。

“哼，青史仙宗的長老，也馬上將至，你若是識相，還是快點溜了吧！”趙二猛力威脅林沖，顯然是從方才轎中法寶射中林沖一幕，看出林沖不好惹。

“你若是不出來，就別怪我親自動手了。”林沖對轎中趙大言道，“趙九重，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麽？”

林沖這句話一出，忽如其來的畫風突變。

空氣沉靜半晌，卻是安然無事。

“……你做甚？”轎中趙大不明所以。

“連名字都是假的了。”林沖皺眉，“浮屠跟你講過，或者說，你就是浮屠，這才知道我的洞明升陽雷，要用名字作為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