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韋應五的覺悟

“天地乖離大悲賦,在天魔七情根本法中,亦是比較玄奇的一種,但凡是被其擊中,毀法滅寶,去骨折肉,雖是假象,但只要是生出離情別意,就化為真實。”

“你要是說這麽說的話,當年商紂時被挖心而死的比幹,是不是中了此法?”

“附體商紂的天魔不是我,我哪知道。”

“你們天魔,是個種族麽?”

“那是當然,不然我們從何而生?”

“我聽說你們皆是無上天魔所生,無上天魔是你們老爸還是老媽?是雌雄同體、無性分娩麽?”

“困了就回去睡吧,別在這徒惹人厭。”

……

不必林沖提醒。

韋應五等人,早就覺查到了趙大所用天地乖離大悲賦的古怪。

那水滴樣的仙機,說是武器,不如說是空間。

可吞噬萬物。

擊中人體,就是一個大洞。

擊中法寶,法寶亦會殘缺,就連天機至寶,也吞得下。

而一位神境高人被擊中位置,恰好是神嬰所在,他駭然見著自己胸腹之間一個孔洞,神嬰憑空消失掉了一部分,虛空道印亦是浮現,同樣少了一部分,他不禁駭然大叫:“天亡我也!”

說罷此句,他的神嬰與道印全部粉碎,整個人化做飛灰消散天地間。

死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周遭戰友,根本來不及救援。

而恰好此時,隋稻勾連著自己的先天道種,竟然從一滴水中,將之‘拿’了出來,那先天道中變幻四色光澤,憑空裂出,重新回到隋稻手中。

“那水滴只是將法寶掩蓋,並非真的吞噬,大家小心……”隋稻正呼喊著,就瞧見了這個道印被擊碎,乃至於身死道消的那位神境道友。

“既是虛假遮掩,怎麽又會損傷人命?!”有人高聲質疑。

“如果你認為是真,就會變成真的!”天狼公亦是中了一枚水滴,那水滴恰好穿過他僅余的左臂,現在他右臂全無,左臂與身體連接處空著個大洞,模樣別提多詭異了。

但此刻他握緊左手成拳,左臂之傷,似乎全無影響。

“大家堅定心神!莫要受騙!”隋稻心中明了。

“受騙?呵呵。”轎中趙大伸出蒼白的手,在轎中向外一按,就見又有無數晶瑩水滴,漫空懸浮,好似一場被凝定在半空的大雨。

如果說剛才那場,是一陣疾風小雨,那些此刻其手中握著的這場,就是狂風暴雨。

“若是將你們渾身上下都擊成虛無,難不成你心中永遠不生離意?”趙大伸掌一推,頓時這場狂風暴雨將所有人席卷在內。

聯軍眾人,各憑本事躲閃這場仙機悲雨。

要麽是不斷與雷法與之對消,往往一記神雷,才能對應一滴悲離之雨。

要麽是以法寶遮擋已身,便是陸物華那件可隔絕天地靈機,將自己融入另外一個空間般的天機‘幕布’,也難免被這場悲雨打得千瘡百孔。

韋應五不斷以大日雷光護佑已身,這時也顧不得藏拙了,天炁源流所化天流之雷,亦是如穿梭之流冰般,從其手中放出。

天炁源流所化雷法形態特異,模樣跟一枚枚冰棱似的,爆開之形態,則是一團冷霧,被裹入其中,萬物亦會冰結。

而韋應五一手大日天子神雷,一手天流炁雷,仿佛無止無盡一般向四方放出,其形其勢,煊赫無比,若只是神境比拼,他理應無所畏懼。

可此刻韋應五面對的,卻是一個散仙魔主。

他手中煊赫燦爛的雷法,根本到不了趙大面前,反而因為求援他人,自己身上也被擊了數個前後通透的孔洞,雖不是什麽要緊位置,也記著‘不要相信’這個對付天地乖離大悲賦的主旨。

但就像是趙大所言,若是一身血肉,連同腦袋,都被悲離之雨所吞噬,那你還如何證明自己的存在?

韋應五再瞧向四周,就見個個聯軍高人,皆已是中了乖離之雨,較好的,身上幾個洞,較慘的,就是洞上幾個肢體,勉強憑借著幾百年的道心,勉強維持著相信自己沒死。

萬一心生去念離疑,則是立刻道印崩潰而亡。

韋應五眼瞧著一個鋤魔軍中的神境高手,渾身上下皆是可怖大洞,唯有一張臉還算完整,是奮力遮擋的緣故。

“盟主,我不行了……”那神境高人苦笑一聲,“追隨你這麽久,本以為能革新神洲,卻沒想到死在此處……”

“別死!”韋應五忽得一聲大吼,他左手大日天子神雷、右手天流炁雷,猛得合在一處,兩記雷光彼此相擊,創造了一場直破虛空的爆炸,萬物靈機消逝,乖離之雨被虛空吞噬。

這一招,是韋應五的絕命之擊。

雖然對悲離之雨有效,但兩種雷法本命互擊,等於自殘,也讓韋應五吐了一大口血,他顧不得擦拭,趁著這個空隙,他回身向所有已方神境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