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此去西域八千裏(第2/5頁)

這幫人裏面,大多都是肩膀寬闊,各自稍矮壯的漢子,腰間挎著大秦江湖中比較罕見的彎刀,一側則是還掛著深褐色的皮革水囊,留著大胡子,雙眸淺褐。

這些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中的安息國人。

安息國和大秦交好,各個聚居地的安息人長者都有大秦允許通商的折子,允許這些安息國人來大秦內地通商,並且開放部分鹽鐵份額。

他們所載的,都是準備帶回老家裏的生活必需品。

西域外多沙漠荒原,安息國人棲息於沙漠中大大小小的綠洲之中,以狩獵放牧為生,常有遷移,逐水而居。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烈得燒喉嚨的烈酒,但是沒有人比大秦西北的漢子們更會釀造這種烈酒,馬牛就是他們的性命,但是他們長者都沒有辦法治好的病牛,大秦看上去更瘦弱的大夫反而能夠輕易將這些牛羊救好。

人人都離不開鹽,安息牧民們離不開大秦的酒和藥,離不開牛馬牲口。

所以安息也離不開大秦,兩國關系極好,是百年的邦交,邊境數城都常常能夠看到這些安息國人的身影,城中百姓早已經習以為常。

守軍校尉和那個領頭的大胡子是老相識,彼此談笑了幾句,看到折子沒有問題,便即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士卒放行。

幾輛馬車慢慢移動,校尉一手扶刀,順著青石台子噔噔噔往上面走,聽到了幾聲刀響聲,側著轉過頭來,看到從城裏面奔過來了一名穿著黃褐色衣裳的青年刀客。

那刀客一路奔到了城門之下,城門處一左一右,同樣也有兩名打扮相同的刀客在,青年對他二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只是片刻時間之後,三人便即離開城門,往天雄城內部去走。

守城校尉伸手撓了撓下巴,低聲咕噥道:

“看來這是放棄了?”

“也是,不過如果我是那位刀狂閣下的話,才不會就這樣離開,皇甫家可是有許多年輕的好看姑娘,畢竟是大世家,那模樣氣度,小門小戶的完全沒法子比……”

“可惜了,要是我能夠看到那位刀狂的話,把消息報給皇甫家,不也算是結下來一個人情嗎?唉,也不知道怎麽去找……面冷的江湖刀客不少,可那一匹紅馬,卻半根馬毛兒都沒能看著,白白在這裏等了這麽好幾天。”

“飛天了不成?!”

他有些懊惱地拍了拍冷得像塊冰的青巖。

得得得的馬蹄聲音踩在天雄城之外的凍土上,長著大胡子的安息人領隊將手中多準備好的酒囊扔給了隊伍的最後面一個人,裏面裝滿了烈酒,約莫有兩三斤的分量。

那個人在他們的眼裏,身上裹著一身厚實的深色披風樣衣服,樸素的棉布把整個人都裹在裏面,只露出了兩只眼睛,擋風避寒,隊伍裏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打扮,並不稀奇。

他的馬背上有兩個竹筐,裏面是炮制好的藥材,一股藥香氣。

那人接住烈酒。

領隊的安息漢子笑了下,用很流利的大秦官話道:

“入冬之後的路會很難走,風快得像刀子,喝些酒,能夠驅寒,接下來還有一段路要走,你是老路兄弟介紹來的,咱們也見識過你的醫術,路上能有個大秦大夫跟著也是件好事情。”

那人點了點頭,拉開面罩,灌了口烈酒。

那是個很標準的大秦人,看上去很年輕,約莫只有二十五六,也可能更小些,面容冷硬,灌酒的模樣卻很豪氣。

大胡子領隊大笑,贊道:

“是條漢子!”

“走了,臭小子們,加把勁兒,在玉門關換了坐騎,就能回老家了!”

馱馬馬鈴聲音清脆,粗狂的牧歌曲調悠揚。

王安風抿了口酒,將酒囊掛在腰側的褡褳上,回身看了一眼已經在裏許之外的天雄城城門,將身上鬥篷的面罩部分拉上去。

先前三十兩銀的墨色大氅,已經沒了。

當時候他廝殺得興起,是往日從未有過的酣戰,覺得大氅礙事得厲害,就直接解開了,之後為了盡快從四大家族高手面前離開,沒有來得及取回。

然後就沒了。

他之後有回去比武場看,已經不知道被誰給帶走了去,不得已,只得跑出去,采了些藥材賣給藥鋪子裏,十日時間,好歹是攢了點盤纏,將先前曾經看下的最便宜實惠的鬥篷買了下來。

正好也要隱藏身份。

他胯下坐騎走得很穩,馬背上披著頗厚實一層灰色布,一直從脖子下面覆蓋到馬尾,冬日天冷,坐騎若是奔波在外,都會做這樣的處理,但是從隱蔽處,還是能夠看得到赤色如火的顏色。

可是在其余人的眼中,這一匹馬和其余人的一樣,都是深棕色的矮馬,這是域外最常見的馱馬,雖然低矮,但是腳力卻不是很慢,又能夠攀起起起伏伏的路面,最是適應西域部分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