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海上打劫的,劫財還是劫色(第2/3頁)

單星瀾畢竟是北疆軍神,一代宗師。

最後這一手壓底箱的買賣極狠辣刁鉆,王安風是內力醇厚紮實,才能將這劍氣裹挾,即便如此,也花費他七成氣機壓制,否則便會感覺心口刺痛,換做尋常的四品武者,再有幾條命也不夠換的。

頭發花白的吳長青一邊給他配藥,一邊兒絮絮叨叨。

什麽這一次行事太過於莽撞了,年輕人得要徐緩柔和些,過剛易折。

什麽這一劍若再往上偏一寸,就是金鐘罩也扛不住了。

到時候半死不活回來,是想要讓圓慈大和尚再出去抗一次山麽?

年紀長大了,便要學著行事謹慎小心,命是自己的,能走就走,風頭出不出都一樣。

鴻落羽小聲嘀咕了一句那不就王八麽?

素來和善可親可敬的吳長青大怒,放話說大不了熬死他。

怎麽,我藥王谷就只這一根兒的獨苗,熬一熬怎麽了?打不死你熬也熬死你,不止熬死你,慢慢調養身子,連你兒子孫子一氣兒送走了,還能順便再熬死你的曾孫。

到時候去你墳頭上倒一杯酒,來來來。

有本事兩百年以後爬起來再打三百回合。

雖說現在實打實恐怕都不是王安風對手的老人好幾年不生一次氣,可這一次生氣就大有地動山搖山崩地裂的氣派,身上裹著藥的王安風和鴻落羽緊挨著排排跪坐在地上,王安風老老實實,實則並不反感,鴻落羽大氣不敢出一次。

古道人過來轉悠了一圈兒,腳尖才踩在石頭上轉頭就又溜達出去,風風火火來來去去,袖袍飄飄揚揚都沒有垂下去。

吳長青足足訓斥了一個時辰。

不只王安風,連帶著鴻落羽也頭昏眼花。

老者方才心滿意足,又強調要小心行事,非得要王安風老老實實應承下,這才繼續配藥去了。

進去了藥房,不由得有些感慨。

人一上了年紀就愛嘮叨,年少時候再桀驁冷峻的人也躲不過去。

一有了孩子徒弟,最長面皮的就不是手上劍多快多準,而是老子的臭小子比你家爭氣得多,就只這一點,能讓白水都醉人。

王安風可是老人一手藥一手飯從十三歲拉扯到二十歲,當時單星瀾下了狠手,要不是文士攔著,老神醫險些隔著少林寺扔出去一把屍骨俱滅斷魂散。

欺負我家孩子,不曉得毒字怎麽寫的。

一把毒是毒不死你,可這裏天下十大奇毒能給你湊個齊活兒。

再以劇毒湊個流轉不朽的藥陣,毒不死你,撐也撐死你。

想到這裏,他心裏也有些抱怨那青衣書生,他怎麽樣盤算的是他的事情,卻不能攔著他出手,想著想著一抽藥屜,微微一怔,本該空了的藥屜裏頭滿滿當當,存著各種寶藥奇藥,專門對症。

老人擡頭,神色和緩許多,卻還是忍不住朝著東面兒峰頭啐了一口。

“口不對心的書生。”

……

王安風在少林寺裏又呆了差不多三日有余,氣機穩定了,才重新離開。

只是單星瀾那道劍氣,仍舊還在體內盤旋,王安風苦中作樂,只拿這足夠劈山的劍氣當磨練,內練金鐘罩氣機,每一道氣機流過,只能消弭難以察覺的一絲,刺痛卻極難熬。

只是他本身悟性極好,這一口劍氣入體,雖是吃盡了苦頭,可是單星瀾行走中原三十年,七國江湖上打出赫赫名氣的那一口劍氣已經被他看出了幾分玄奇。

等這一口劍氣全被他化去,這一門上乘的劍氣手段說不得也就成了他的殺手鐧,江湖上修劍的手段,無外乎是先握劍,然後練習劍招劍式,漸漸領會那不用言語傳道的劍意劍勢。

江湖上劍客如過江之鯽,都以劍勢為最浩大處,劍意為最艱深。

至於那尋常武夫都能斬出一寸兩寸的劍氣只當作是內力深厚的表現,能將一口劍氣凝練成絲線,離體而處綿綿不斷仿佛女兒家三千心心結的手段,王安風這還是第一次見識。

因著少林寺本身的限制,王安風只能夠在他進入少林寺的地方出現。

是以他再度出現的時候,仍是那一片才出了北疆的汪洋,先前那一艘極奢豪的大船已經消失不見,海面上平靜無波,王安風踩在海面上,第一次見到這海景,一時間胸懷為之一闊。

昂首長嘯,身形往前徐徐而行,每踏一步,水面之下必然暗流湧動不休,身子就如大弓強弩射出的箭矢,往前面飛奔,只是漸奔了半個時辰,便覺得有些茫然頭痛。

四下裏望來望去,風景一般無二,幾分不清東西南北。再如何雄壯的風光,一臉看了半個時辰沒有變化,也有些看膩味了,何況這汪洋之上除去水面,半點景象也無,著實乏味。

王安風踏水躍起,立在了水面上不知從哪裏飄來的一截木板上面,晃晃悠悠,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他雖知道蓬萊位於東海,卻一來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裏,二來也不知道蓬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