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兄妹相認
唐閑感覺有些緊張。
滿世界正在驚嘆電視墻從聖地堡壘裏轉播出的畫面。
正是來自聖地堡壘第八層和第九層的內容。
今日之後這座堡壘及其領主也將成為全人類關注的焦點。
但他並不是緊張接下來可能遭到幾個秩序之子的合圍,也並非是緊張未來人類世界格局的改變。
人生總是會有很多大事,咋一聽似乎像是改朝換代天地翻新。可實際上還是柴米油鹽雞毛蒜皮。
他緊張的是自己就要見到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
三十九堡壘,第四層。
第八層正在召開改變世界制度的會議,但對於底下的人們來說,也只是湊個熱鬧,攢兩個茶余飯後的話題。
商路依舊在研究植物,祖頓聖樹的幼苗似乎進入了一種奇異的休眠狀態,這又是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這顆樹的變數太多,像極了生活。
好比滿世界都在通緝唐閑的時候,唐吉坷德老先生又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商路面前。
商路見到唐閑的時候,愣了愣,透露著年輕人新婚期的疲憊,隨即推了推眼鏡,將唐閑拉入了實驗室,小聲說道:
“閑哥,你現在是聯邦要犯,可得小心些。”
“我什麽時候大意過了?”唐閑對商路的態度到底有些不一樣了。
在康斯坦丁的記憶回來後,對父母的感情便更深了一層。
所以對自己妹妹,在親人的歸屬感一塊兒,更強烈了一些。
故而審視商路,有了一種審視妹夫的感覺。
換作以前,他怎麽看商路都覺得滿意,商路能跟華科院隨便哪個女人結婚,都是好事情。
但現在,忽然覺得商路做鐘秀秀的丈夫一點也不香了。
你看這個男人,邋邋遢遢的,不修邊幅,成天泡在植物培植室裏,有老婆了也不知道體貼些溫柔些。
商路似乎也感覺到唐閑的語氣有些不對。
“也是,閑哥你一向思維縝密,這次來這裏是?”
“要變天了,我打算帶你們走。”
“走?走去哪裏?”
“百川市。”
與秩序者的戰鬥還沒到來,但那幾個秩序之子,想來是容不下自己了。
唐閑想要在這之前,將柯冶,布景,商路,林決秦千等等人全部帶離金字塔。
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自己的妹妹鐘秀秀。
商路還是沒明白過來。
唐閑也不多廢話,說道:
“對你們來說是好事情,你需要的實驗設備,我會找人給你弄過去,現在收拾收拾,整理好你認為非帶不可的東西,時間還算充裕,大概還有幾天我才會被注意到,但現在你們就得走。”
“好。”商路一向不質疑唐閑的話。
“還有件事。”唐閑忽然說道。
“閑哥你說。”
“你老婆借我一會兒。”
商路一臉問號,這自然不可能是閑哥看上了秀秀。
就是這話說的怪怪的,心裏聽著不是滋味。
唐閑走向內屋。
鐘秀秀正在切片兒,大腦切片。
人腦標本沒那麽多,現在切的是青蛙腦。
這種青蛙來自礦區,比牛蛙大上一分,但在礦區屬於小綿羊類型的生物,不具備攻擊性。
鐘秀秀聽到腳步聲,轉過頭,看到唐閑倒是不奇怪,還有些高興。
這種高興她也說不出由來。
唐閑見著鐘秀秀,同樣也有些緊張。
那紙報告單讓他以為鐘秀秀真的只是一個看著順眼的路人。
現在這個女孩子是自己貨真價實的妹妹,原本以為不再有親人的。
在學區的時候,畢業那年唐閑十八歲,因為天選之試作弊跌入底層。
還有一些沒有天賦的人被貶下底層。
那些孩子六年沒有見到父母,與父母相見的時候,依偎在一起哭訴的場面,唐閑始終不能理解。
唐問和鐘遙早就走了。
唐問不可能像別人家的父親一樣,丟根煙過來,心裏難受面上無情的說道:明兒我帶你去挖礦,男人該學會如何養活自己。
母親鐘遙也不可能像別人家的母親一樣,抱著自己的孩子,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說道人生還有希望,不要輕言放棄之類的謊言。
這樣的場景他見過很多次,覺得他們都很自欺欺人。
如今見到鐘秀秀,唐閑才忽然懂了一些。作為人類的體驗,似乎也更加完整。
“你的父親叫唐問,母親叫鐘遙。他們是你的生父與生母。”
鐘秀秀沒有料到唐閑的開場白是這麽一句開場白。
也沒料到是滿世界正在看著聖地堡壘第九層時,這種大事件降臨的當下得知這些。
她的神情很古怪,說道:
“你這些天去調查了我的父母?”
“不,我是你的哥哥,我叫唐閑,唐問的唐。你其實應該叫唐秀秀。”
一定還有更為柔和和抒情的方式來講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