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暴怒

沉默地看了林凱文兩秒,方召撥開林凱文遞過來的攝像機:“不用。”

隨後,方召繼續拿著藥水瓶幫受傷的人處理傷口。

在滅世紀時期,幾乎每天都會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突然遭受襲擊,感受死亡威脅。

那時候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沒人知道下一刻自己會怎麽樣。但現在是新世紀,對於平日裏習慣了和平生活的人而言,這樣的襲擊簡直如同末日,心理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其實,依照滅世紀的習慣,方召在重生之後沒多久,就寫了遺囑,保存在個人終端,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修改,因為他自己的財產在變化。而如果某一天他突然因為意外事故而去世,一旦判定死亡,保存在個人終端的遺囑就會自動公開。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其實還沒有很糟糕,依照方召自己的判斷,不至於一點生的機會都沒有,至少現在他們都在地下室避難,聽動靜,襲擊者數量也不多。

但林凱文什麽都不知道,他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歷這樣的事情,雖然以前也遇到過一些危機情況,但遠不如這一次帶給他的壓力大,在剛才爆炸發生的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這次會嗝屁。

不過,作為一個記者,林凱文很會權衡利弊,衡量一番之後,便下了決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過這次危機,但這也是一個機遇。既然現在擺脫不了困境,但這次機會他必須抓住,他要記錄這一次真實的事件,像《第一戰線》報社的那些優秀前輩們一樣,報道戰地的真實情況。不同的是,他沒有“大無畏”那麽高的覺悟,精神層面還處於“怕得要死但被逼無奈”的程度。

如果他沒法活下來,他所錄下來的這些,說不定會讓他成為記者圈名人堂裏面的一員,遺像也會供人瞻仰,以後拍紀錄片或者教育片的時候或許還能成為其中的真實錄像節選。

而倘若他能安然度過這一劫,他……就發達了!

圈內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報道娛樂節目與報道戰地情況,後者逼格要高得多!就算時政新聞也遠遠比不上戰地報道的含金量!但職業的戰地記者都是不露面的,業余的記者也沒誰願意碰到一場真正的戰事,容易丟命。可一旦遇上,沒誰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深呼吸,林凱文盡量讓心中的恐懼平息有些,有些顫抖的手再次控制攝像機,繼續錄制:“我還能聽到一些大大小小的聲音,上面正在交火,我們一共遭受了三次轟炸,前兩次被防衛系統擋住,第三次沒能全部擋下來,我們都受了傷……”

林凱文本來想第一個就拍方召,但是眼神一掃,發現方召是唯一一個算得上“毫發無傷”的人。不想自打臉,林凱文控制攝像機又往範霖和其他實驗員那邊轉過去,有技巧地只拍了方召一個背影。

作為一個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記者,雖然是第一次在這樣的處境下拍攝,但林凱文很會控制鏡頭畫面,鏡頭捕捉到的畫面很能渲染氣氛,將室內的狼藉和傷員的慘況都拍攝下來,也沒有咬文嚼字,他善於用鏡頭說話,話語只是起輔助作用,淺白的話語更能將鏡頭中的畫面解釋清楚。

“我猜測這次襲擊者身份是恐怖分子的可能性比較大,而且應該謀劃已久……”

腦子一旦轉起來,林凱文的思維就清晰多了,不像一開始受到驚嚇時腦子卡殼的狀態。

林凱文在那邊分析事件,從信號斷開到與基地失去聯絡,一直分析到此刻的情況。

方召一邊幫忙給傷員上藥,一邊聽林凱文分析襲擊者身份。

重生這麽久,方召確實沒感受過戰事,新世紀城市的生活很平靜,就算在牧洲那邊有蘇侯的那些事情,但總的來說,還算和平,畢竟全球統一,各洲也是合作的關系,成為一體,但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是有紛爭。聯盟統治階層內部有爭鬥,但外部也不平靜,只是平日裏並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罷了。

方召並不覺得奇怪,滅世紀時大家聯合對外,可創世紀之後,利益分配不均,人心貪婪,一旦控制不好,內戰就多了,延洲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年延洲的創世紀大將烏延一死,烏家內部爭鬥使得延洲一把手換人,烏家很長一段時間處於相當尷尬的地位,就算現在又發展起來了,也無法再拿回絕對的話語權,只能轉變發展路線。

至於那些極端恐怖分子,方召也聽一些人提過,服役之前,方老太爺在跟方召談經驗的時候,也提到過那些跟聯盟政府對著幹的人。

方老太爺評價:“那些人都是瘋子,不管他們說什麽,都是借口,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聯盟政府管不住的組織很多,其實每個時期都有這種團體,不管是新世紀還是舊世紀,但並非每個這種團體都會危害社會,能被列為恐怖分子的就屬於高度危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