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形色、各異

密室中,脫出喜兒意識空間的依韻,輕輕吻了吻喜兒臉上的淚痕,轉身,離去……密室外,入眼飄渺峰周圍,全是在廝殺拼鬥的派中弟子。

依韻永遠無法體會到喜兒守護靈鷲宮的心,在他眼裏,靈鷲宮門派之名,隨時能夠改變和替代;靈鷲宮的弟子中,值得喜兒去保護的,十分有限,絕大多數人,不過是為利益聚集,也會為利益而去。

這是他跟喜兒的區別……但,這樣的喜兒就是她;這樣的依韻就是他。從一開始,這就是他們的不同。相同的是,他們都在殺道中不顧一切的追求更強的前進之路;而且,他們都不是天才……這條路上,依韻尋求武功上的突破,而喜兒沒有紫衫相助,只能在無路可走之下,選擇從意境中突破……寧可為此,成為江湖人眼裏的--瘋子。

依韻徒步行走在來時的群山小道上,天空不時有激戰廝殺中飛濺的鮮血飄落地上,群山草木本已幹涸的黑血顏色,又添上了鮮紅。一條身影,撞穿叢叢樹木,重重墜落地上。

是一個靈鷲宮弟子,重傷之下,根本無法站起,折斷的雙腿,森森白骨露出血肉之外,渾身上下,都是妖族爪牙撕扯的紅翻翻傷口……一頭野牛妖落下時撞斷無數枝木,雙蹄落在山地上,踏碎了一片山石,猙獰的臉上,雙眸亮放著紅光,一雙化成人臂的雙蹄握著兩把長刀。

看見靈鷲宮弟子掙紮不起,折斷的雙臂擡不起、爬動不能的模樣,那野牛妖突然變化成人形,赤著身,盯著那靈鷲宮弟子破損、鮮血浸濕的雙腿……"混蛋!"那重傷不支的靈鷲宮弟子憤怒嬌斥,儼然猜到著妖怪心生何等邪念。功力催動之下,喜兒所創的自爆功決在她體內化成瘋狂壓縮、又瞬間瘋狂膨脹的力量,頃刻間撐的那靈鷲宮弟子的身體炸成粉碎的血肉,瘋狂噴發的力量刹那吞沒了那野牛妖怪……血,飛濺,噴灑林中一片。

濺了依韻一身……依韻從真空袋裏取出群芳妒繡的手巾,擦去臉上的血汙,隨手將手巾丟棄,木然踩著一地的血汙,踩斷野牛妖一根帶著血肉的腿骨,沿著山林小路,緩緩前進……江湖無樂土,喜兒、零兒都渴望創造一片有限的樂土。明明知道天地江湖中,強者弱者都不可能得到樂土的她們,明知不可為而為,偏偏有許許多多相信這個夢想的靈鷲宮弟子,用戰勝弱懦的決心跟隨著她們……血染的群山,是靈鷲宮的血、是侵犯靈鷲宮的仙人、妖族的血。

曾幾何時,這種同門互助,生死與共的情誼,早已被看透的依韻棄之如履……山林的小道上,一條穿著靈鷲宮服飾的女子,目光兇厲的擋在路中央,狠狠盯著百丈外,緩緩邁步前進的、不像敵人卻絕不可能是朋友的古怪身影。那身白袍,染著血汙,那把我在手裏的折扇,悠閑的搖動,仿佛是對她的一種嘲笑!

這女人,不是別人,就是剛剛自爆,跟野牛妖同歸於盡的靈鷲宮弟子。重生後的她,立即入派,又趕來林中,為的就是殺死依韻這個,在林中,目的不明的'敵人'。

"去死!"那女子怒喝聲中,一級弑神決作用下,身形如疾風般飛撲而至--深紫色的太極光圖,一閃而逝。折扇凝聚的深紫色光亮,刹那,劃過女子尚未出手的左手旁,洞穿她的心臟……慣性,帶著依韻揮動的手,前進,帶著他的身體原地旋動了一圈。太極特效的力量,讓他仍舊只有一對一、一招殺敵之力。拿穩勢子的依韻,回頭,眺望飄渺峰頂方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那雙眸子,漸漸變的迷離……"我不怕跟你在地獄中重生,也不怕,跟你在江湖中陌路。從一開始,你我就是不幸的人兒……恒久不變而能相守的,從來,只有--我們的心。"

西夏城。

可名跟隨葡小萄修煉鑄造技能,已經成為神級技能師。

西夏商會的事情,也已經圓滿結束。本來應該立即啟程出發,卻因為驛站擁堵,一行人被迫在西夏停留到第兩天後的早上才能坐得上回去的馬車。聽聞此事的輕別離親自做東,邀請葡小萄及其弟子在悅來客棧吃頓便飯。

飯,本來就要吃,回程計劃意外受阻,葡小萄盡管焦躁也無可奈何。

輕別離對葡小萄的弟子,一個個、客氣的問候、感謝一番,見人都齊了,只有葡小萄還沒到,便親自上了客棧二樓去請。

輕別離對這個至今沒有機會謀面,卻名揚技能師界的人早就心懷好奇之心。葡小萄自從來了西夏城,吃住都在鑄劍房,從不外出,也禁止任何無關人員到鑄劍房打擾她們工作。如果不是今日驛站人流過大,馬車供應不及,輕別離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這位神秘的人。

"在下西夏商會輕別離……"一句話還沒說完,房裏忙著看設計圖的葡小萄已經打斷道:"城主請回吧,我在房裏吃就好了,正忙著看設計圖無暇耽擱時光,城主的盛情心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