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傳說之劍

沒有飛濺的血，有的，只是冷。

依韻的真氣很冷，劍也很冷，面無表情的臉不冷，卻比陰冷更讓人可怕。

康月也倒下了，這位昔日武當派十大高手，曾經依韻的手下敗將，曾經跟隨暮色修煉無血之道又半途而廢的高手，帶著滿腹的不甘，倒在道法的屍體旁。

"要殺就殺！我不……"飛鷹的話沒說完，就已經在飛閃的深紫色的劍光中翻到地上，頭落地時，撞在尚未斃命氣絕的康月頭上。

飛逝的鷹顯得最從容，鎮定的微笑著，端起毒酒，一口喝幹。酒是好酒，既然已經中毒，已經必死無疑，又何必在乎多喝一些？

一劍東來飛逝的鷹倒下，內心的矛盾掙紮終於有了結果。他實在不甘心就這麽重生，葬送兩百年苦修的武功。但是，為此屈膝求生，出賣朋友，從此以後他如何做人？如何見人？

一劍東來閉上眼睛，一言不發的引頸待戮。

依韻成全了他。

至於酒桌上另外幾個根本沒有修煉過真武七截陣的人，依韻問都不問便揮劍全殺。

片刻前還熱鬧的飯廳，此刻只剩下小山一個活人，他頭臉上有一層冷汗，卻沒有亂，看了眼最後倒下的一劍東來，小山開口了。"你願意看在過去的情義上饒我一命，我很感激。但是，我小山不願苟活，來，殺了我吧！"

依韻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半晌，北落紫霄緩緩入鞘。

小山松了口氣，擦去頭臉上的冷汗，然後，離開作為，撲通跪在地上。"依韻，當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知道……"

"正題。"依韻說著，踢了一劍東來一腳，他已經氣絕斃命。

"好、好！"小山說著，從懷裏取出真武七截陣秘籍，遞上。"就是這本。"

依韻收入懷中，卻沒有走的意思。

小山的頭臉，不由又滲出一層冷汗。"還需要什麽？"

"你死，跟活，對我而言只有一種區別。"

小山怔了怔，明白過來之後，又禁不住急道："這、這樣不好，我不好跟別人解釋啊……"說完，他看著依韻面無表情的臉，猶豫片刻，終於不在說什麽求饒的話，而是沉默的取下兵器，裝備，一件件的丟在地上。

系統公告：小山解散仙山靈地……

小山沒有真空袋，買不起，也根本不敢想。脫下裝備武器後，身上再沒有別的值錢東西，隨身攜帶的銀票也只有三十多萬兩。

依韻不著急的逐個收拾其他人屍體上的遺物，修煉了真武七截陣的那些全都是一身總壇未經強化的裝備。另外幾個長老的裝備則都不值得看，顯然天機派只把好裝備分配給最值得擁有的長老，也不可能給所有長老都裝備齊全優良裝備，而這些長年不涉足江湖爭殺的長老也不太在乎擺設似的武器裝備，根本不舍得自己花錢添置，坐等哪一天天機派配置裝備武器時輪到他們自己。

依韻把不值錢的遺物丟到一旁，這種守屍、收屍的樂趣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真空袋的空間不足，依韻把赤風馬放了出來，才把武器裝備全裝了進去。收拾妥當，依韻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飛馳遠去……變成荒無人煙的山林上，小山穿著單薄的貼身衣褲，抓著一截樹枝漫山遍野的找尋妻子的蹤影……重生後的蕭浪等人從附近的城鎮趕回來的時候，道法怒氣沖沖的找上山頂，卻看見小山趴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一眾人不由愣住，面面相覷間，康月上前扶起小山。"到底怎麽回事！我不相信你是為了貪生怕死之輩！"

"都怪我……怪我蠢，蠢啊！"小山淘嚎悲哭，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頭和胸口。"那女人……那女人就是奸細啊！我還相信依韻的威脅，還以為他真會侮辱那個婊子！結果--結果，怪我啊，我蠢啊，蠢的想豬啊--"

毒從何來，酒中？飯菜？

眾人，默然。他們早就想到，一定是小山妻子所為，聯系小山妻子不肯坐下同吃同喝，這種判斷足以達到九成。小山偏偏沒想到，又或者說是，被愛蒙蔽了眼睛？

蕭浪半信半疑，卻也無話可說。

一個男人，如果為了自己的女人而接受要挾，或許他的行為不值得稱頌，但也很難被人指責。

"小山，陣法秘籍你沒有給過那賤女人吧？"

"秘籍沒給，但她看過……天啊，她如果記住了，那、那……我真是頭豬啊！白混了這麽多年江湖，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殺了我吧，你們殺了我吧！我沒臉見你們，更沒臉面對盟主！我這頭豬，我就是頭蠢豬……"

"也別想的那麽糟糕，只是看過不礙事，除非她有過目不忘之能。"康月勸慰著，其實心中也拿不準。這樣的江湖上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如果能夠全部記得，手抄本經過陣法高手的研究，創造成秘籍的可能性並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