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主宰之劍

兩匹馬，奔出破邪城北門。

馬上的劍如顏幾年不見，眉目中平添了幾分凜冽的殺氣。

"千億殺氣的突破情況如何？"一晃幾年，本來最應該在劍如顏和群芳妒突破千億殺氣的時候給予幫助，奈何當時依韻因為萬億殺氣的關卡自身難保。

"還算順理，跟群芳妒打了一架，當時只想殺人。"劍如顏說罷，想起那場持續了幾天幾夜的惡戰，最後兩個人都狼狽不堪，疲憊摔跌在泥濘裏的情景，猶自後怕。那時候，殺氣的影響，她們兩個人都失去理智，只想殺死意識範圍內能夠捕捉到的一切活物，當然，也包括對方。"你知道恢復理智後群芳妒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嗎？"

"賠衣服。"

劍如顏笑了，是的，當時在淤泥中掙紮著要爬起來，還要殺死對方的她們，因為內裏耗盡，精力嚴重衰竭而恢復清醒後，群芳妒驚叫的看著衣不遮體的、又臟又狼狽的自己，叫喊的第一句話就是"賠我衣服！這件衣裳依郎都還沒見我穿過呢，就被你糟蹋了！"

"幸虧是群芳妒。"劍如顏想起當時的情形，如果身邊不是有群芳妒，她不知道會追殺活物追殺到什麽地方，或許一路殺啊殺，毫無理智的殺到敵人老巢，被無數高手圍攻、耗盡內力、最後被殺死……那也是絕對不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群芳妒，廝殺或許早就有了結果，偏偏是群芳妒，葵花寶典的特性讓她霸道的劍勁久攻不下，而群芳妒的反擊也始終沒能殺死她。這當然不是走運，而是依韻在最初安排中，仔細對比兩個人的武功、意境能力，最後得出精確的推敲，才敢把她們放在一起。"千億殺氣的強大簡直匪夷所思，萬億呢？萬億有多強？"

"無論是門派學道屬性值，還是殺氣，都一樣，最強的必定是該屬性領域的至尊。"

"這麽說，修煉殺道……變成陷阱，得到力量的同時也變的難以超越你的殺氣力量。"劍如顏玩味著這句話的意思，想了想，不禁覺得好笑，但即使事實如此，誰也難以抵擋殺氣提升戰鬥力的那種--誘惑！

"不走殺道，你走別的道結果也一樣，除了設法追趕超越，就只有期望在幾百年的江湖中找尋沒有人發現的道。哪一種機會更渺茫？"依韻並不否認劍如顏的殺道力量會被他壓制，因為劍如顏用的是劍。

夜幕，漆黑。大道上，不時仍舊能夠碰到過往的馬車，以及趕路的江湖中人。

路上，三個女人，一個男人，四把劍，一字排開，橫档在路上。

馬，緩緩停下。

"你就是西門無錢？"劍如顏打量著那三個NPC女人的裝扮形貌，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臉上。劍伴紅顏，這是江湖中人送給西門無錢的綽號。這幾年，西門無錢帶著這三個女人在江湖上挑戰擊敗了很多成名高手，於是，江湖上逐漸傳出了西門無錢的名字。

"我今天找的，不是你。"西門無錢的目光落在依韻臉上。當年他離開黑木崖，為了得到聯盟的懸賞挑戰依韻，結果被群芳妒攔住，擊敗。幾年的歷練，讓西門無錢自覺成長了很多，實戰經驗變的老道，劍法更具實用性。沒有了聯盟懸賞的理由，但西門無錢並沒有放棄挑戰依韻，因為他是正義傳說。要功成名就，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擊敗正義傳說，到時候他的江湖路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起上。"依韻端坐馬上，根本沒有下馬的意思。他不願意因為西門無錢招惹東方不敗，但並不表示，害怕招惹東方不敗。西門無錢第二次找上自己，足以說明一件事情，他不會死心，他把依韻視為最理想的墊腳石。既然如此，繼續手下留情也是多余。要想清靜的久一點，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騷擾者沒有了騷擾的自信。

"不，我要跟你單挑！"西門無錢長劍緩緩出鞘，語氣中，充滿自信。

"多此一舉，殺了你後，她們仍然會動手。"依韻面無表情的目光，讓西門無錢覺得自己被輕視了，他怒了，於是笑了。怒極反笑中，人劍一躍而起，直朝馬上的依韻飛刺過去！殺氣，四散……交手的人，必定會有殺氣。即使是一個沒有殺過人，殺氣值為零的人也不例外。殺人的心，在戰鬥中會變成殺氣；殺人的意志，戰鬥的決心，各種負面的情緒，在戰鬥的時候都會轉化為殺氣。這種殺氣也是江湖中最通俗，流傳最久的東西。越是高手，戰鬥中的殺氣越強，這種殺氣本身就可以讓許多膽識低、武功低的新人在戰鬥的時候莫名畏懼。

交手的時候，卻全無殺氣的劍，依韻只見過一把，那就是無血傳說的劍。

西門無錢當然也有殺氣，強烈的戰勝欲、被輕視的屈辱，以及壓抑多年渴望一戰的執念，全都變成了戰鬥中的殺氣。

他的劍，突破虛空，幾乎就要刺上了依韻。但北落紫霄仍舊在劍鞘之中，沒有出鞘，依韻仍舊穩穩端坐在馬背上，仿佛根本不打算動手，連一旁的劍如顏都急了，因為劍刺的太近，她覺得依韻即使立即拔劍也根本來不及了！依韻沒有拔劍，但西門無錢的劍卻凝住不動了，他的殺氣，在身體裏，刹那凝結成一把把、深紫色的殺氣之劍，然後從他身體裏，突然插了出來--一百把，一百把深紫色的殺氣之劍，貫穿了西門無錢身體裏一百處穴道。他的劍無法前遞分毫，因為已經用不出絲毫力量，他無法抵禦噬魂焚化的作用，身體的經脈，在刹那之間被焚化特效震成粉碎，他的靈魂，在刹那之間，被噬魂震的支離破碎……他死了，連一個字都還來不及說，連為什麽會死都沒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