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7章 說出我的名字(二)(第2/3頁)

“你撒謊。”一秒不到,封不覺就不假思索地回了這三個字。

“為什麽這麽說?”奎茵醫生並沒有對覺哥的回應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很平靜地反問道。

“你所謂的‘問幾個問題’,說白了就是對我進行初步的精神評估,以便將我進行‘分類’。”封不覺回道,“在你完成了這項工作後,我就會被帶到‘你認為我該被帶去的地方’,然後一段無限期的‘關押和治療’便開始了,直到下一次定期的評估為之,我的處境都不會再有什麽改變。”

不得不說,覺哥對精神病院的各種流程還是挺熟的……畢竟他有過豐富的切身體驗。

“哇噢~”奎茵醫生聽到這兒,神色微變,“我很意外,從目前的談話內容來看,你的思路很清晰,措辭也很準確,言談間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暴力傾向。”

“這很奇怪嗎?”封不覺試探著問道。

“呵……”奎茵醫生輕笑一聲,從档案夾中抽出幾張照片,隨手扔在了桌面上,“你若能解釋一下……昨天晚上你手持一把消防斧沖進警局見人就砍、並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執法部門的深奧用意……這事兒也就不奇怪了。”

在她說這句話的同時,覺哥的視線已移到了那些照片上。

這些照片呈現的圖像質量很差,看起來都是截取自視頻監控的畫面;但縱然照片不太清晰,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身著紫色長西裝的男人拿著斧子在砍人的情景。

“十五名警員和三名平民受傷,兩名警員當場死亡,另有四名傷員到現在仍躺在手術台上。”奎茵醫生等了幾秒,又接著說了下去,並密切注意著覺哥臉上的表情變化。

“嗯……”封不覺何許人也?跟他來這套,簡直班門弄斧。

僅沉吟片刻,覺哥便擺出一張疑惑臉,問道:“照片裏面拿斧子的人……是我?”

奎茵醫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問題在她看來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如果問這個問題的人是真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事兒了,那就說明他精神有問題,答了他也記不起什麽來;而如果問這個問題的人是明知故問,那就更不用回答了。

奎茵醫生從鼻子裏呼出一口氣,板著臉,接道,“讓我們從頭開始吧……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嗎?”

“傑克(Jack)。”封不覺回道。

“傑克……什麽?”奎茵醫生試圖問他的姓。

“我不記得了。”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隨時都可以用這個答案來回答任何問題,這應該算是精神病人的特權吧。

“好吧……傑克。”奎茵醫生又道,“你今年幾歲了?來自哪裏?”

這些“常規問題”是非問不可的,只有通過這些問題給病人建立認知和思維水平的基線,才能進一步地分析他們的病症。

“我覺得這不公平,醫生。”可封不覺沒有繼續回答。

“什麽不公平?”奎茵醫生接道。

“只有我單方面的在訴說自己的隱私,這不公平。”封不覺道。

“隱私?”奎茵醫生低頭看了看自己十秒前在一張表格上填寫的“Jack”字樣,抿了下嘴,“除了一個有待考證的名字,你還告訴我什麽隱私了?”

“你想讓我告訴你更多,就該用等價的東西來交換。”封不覺直視著對方的雙眼,似笑非笑地言道。

“比方說……‘醫患保密協議’?”奎茵醫生接道。

“哈!”封不覺當時就笑了,“你背後的單向玻璃、大褂口袋裏的錄音筆、以及天花板角落那個探頭告訴我……醫患保密協議在阿克漢姆這個地方應該有另一種叫法——Bullshit。”

“那你想要什麽?”奎茵醫生道,“一張精神健康的證明?”

“不,我不要那個。”封不覺道,“假如你證明了我的精神完全正常,那我要去的地方就不是瘋人院而是警察局了……考慮到昨晚有十幾位警官分別進了醫院和殯儀館,我認為現在去跟警察們打交道並不是明智之舉。”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再道:“奎茵醫生,我有個提議……”他歪著頭,一邊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每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樣……我覺得就比較公平了。”

“那麽……你能不能順便告訴我……我有什麽理由答應你的這種要求呢?”奎茵醫生回道。

“你可以不答應。”封不覺道,“那樣的話,我們的談話也就到此為止;我回我的牢房繼續思考人生,而你則回到你的辦公室去,在報告書中寫上‘病人拒絕溝通’,然後把這份看起來像是敷衍了事的報告交給警方,看看他們是否會滿意。”

此話一出,奎茵醫生便猶豫了,其表情也明顯地表現出了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