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逢

四大寇中的田虎，本系威勝州獵戶出生。自政和八年開始嘯聚山林，隨後迅速壯大。及至宣和二年，自號晉王，聚齊賊匪近二十萬，霸占了河東路威勝、汾陽、昭德、晉寧、蓋州五座軍州。

同時，晉軍兵鋒東指，同時侵襲河北西路，沿途燒傷劫掠，百姓們是苦不堪言。

當時宋朝文官要錢、武將怕死，河西各州雖有官軍防禦，但不是些老弱病殘，就是吃空餉的兵油子，臨陣對敵，是一觸即潰，兵敗如山倒，放任賊兵肆虐百姓。

滑縣，正是飽受田虎賊兵傷害之地。當楊燁三人一騎到達這地方之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千裏無雞鳴，白骨露於野”的殘破景象。

竹瀟雨柔與金夢姬她們雖是聖選者，經歷過不少戰鬥，但都不是心腸硬挺之人。

楊燁此時與她們熟絡了，明白了她們為什麽會成為遺棄者的原因。其實這兩人天賦一點都不差，按照正常情況肯定可以飛升清微天，成為資深聖選者。

她們不能成為資深聖選者的原因不是因為完不成聖人發布的晉級任務，而是因為心腸軟，不願意去毀滅劇情世界，然後自己主動將任務給放棄了。

用土點的方式說，這兩位美女都有點小小聖母病，與無所顧忌、秒天秒地秒NPC的正常聖選者很有一些不合拍的地方。

所以，她們選擇追隨無忌島主，也就是趙夫人的丈夫，一位已經英勇戰死的善良可敬的資深聖選者。

按照兩位美眉的說法，無忌島主本人完全有著媲美鬥神的本領，只是為了庇護她們這些遺棄者才壓制實力不飛升的。

無忌島主一直幫助她們，教導她們，直到他被一個無恥的人出賣，最後與奉天城的國師忽來道人同歸於盡。

這個出賣他的人就是她們想刺殺的紀大龍，他曾經也是無忌島上的遺棄者，更是曾受過無忌島主的救命大恩之人。

但凡無忌島上的遺棄者，沒有一個人不恨紀大龍，沒有一個人不想將他碎屍萬段的。

這一回來水滸世界，她們是協助趙夫人完成無忌島主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個遺願，入世界前曾得天機蔔師卦算，她們的前途將會非常兇險。

因此，竹瀟雨柔向趙夫人推薦了她認為本領高強、人品可靠的楊燁，陪她們一起來做這件艱難之事。

此時此刻，兩位外表堅強、內心柔軟的美女見到眼前如斯一片淒慘悲涼景象之時，忍不住就淚光盈盈了。

但楊燁卻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在他看來，亂世之中人命如草。無論自己當拯救者，還是竹瀟她們當聖選者，走得就是一條修羅之路。他們並不比眼前這些失去性命的人幸運多少。

一路上最配伴隨著他們，除了智慧，就只有勇氣。

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事，而活著的人未必就是幸運的。

他們根本沒有憐憫別人的資格，因為他們自己就已經是整個空間中最大的可憐人。

需要去無限的戰鬥，直至死亡。

楊燁不相信眼淚，一往無前、心如鐵石、勇猛精進才是他唯一要去追尋的道！

不過，他也希望他求道之路能走得多姿多彩，可以得到一些可堪放托後背的朋友同行並肩。

因此，當美女們在多愁善感的時候，楊燁卻在忙別的事情，他擺出了一個很經典的造型，這是西遊記中的齊天大聖最喜歡做的動作——手搭涼棚。

楊燁用上了神眼超視距，開始仔細查探方圓千裏之內的一切動靜。

畢竟，這裏是兵荒馬亂的地方，是土匪橫行的樂園，一不當心是要被敵人偷襲的。

楊燁按照劇情安排已被設定成為梁山一系的人物，無論是宋朝的官兵，還是田虎的匪軍，都是他的先天敵人，一見面就是刀劍說話、你死我活，沒有任何可以轉圜的余地。

所以不得不謹慎。

十裏之外是滑縣的南城門，進城之前楊燁曾從逃難的難民處獲悉，本城最後一個居民聚集地就在那邊。

楊燁有心要去居民聚集地購買些草料，五花馬雖然神速，但胃口也大，不好好伺候草料，它可是要罷工的。

因此，他的超視距第一觀察目標就選擇了滑縣南門。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是大吃了一驚。

原來連南門那邊也不平靜了。

一群衣甲不全的匪兵已然攻陷了堅硬的城墻，已經沖入大街，正各舞刀劍，在追趕砍殺百姓，到處都是血光，滿眼都是殺戮。

楊燁這個人很奇怪，他見到死屍死得再慘，只要不是親人或朋友，一般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但若見到活人被人如豬狗般追殺，他就會忍不住，一定會感性戰勝理性，果斷出手相助。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該出手時就出手。

說到底，他並不是傳說擁有超越凡人智慧的特殊材料，能在任何情況下精密算計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