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復仇者趙敏

戰鼓震天,旌旗招展,銀術可長槊一揮,只見成群結對的拐子馬,就像披鱗帶甲的孽龍,奔騰而來,裏三層、外三層,層層疊疊的圍攏過來。馬還未到,先用射過大雕的彎弓說話,那飛蝗般箭矢如雨點般的落下。

項充、李袞雙雙虎吼一聲,領著第一隊的好漢們,都舉起刻有蠻獸圖案的藤牌,將四周周圍遮住,組成龜甲陣,抗住連綿不絕的騎射,邁著堅定的步伐,迎著拐子馬的鐵蹄,前進!

拐子馬重騎沖鋒,就如狂風暴雨、迅捷如風,帶著暴烈的毀滅之力;但藤牌兵們,卻好似那堅韌不移的磐石,任爾驚濤駭浪,我自巋然不動。

“砰”,銳利的長矛戳中了堅挺的盾牌,淌出接戰之後的第一滴熱血。這些拐子馬,都帶著人馬合一的沖勁,其勢絕不亞於巨象之力,噗嗤噗嗤,早將頂在最前列的藤牌兵拱倒,立刻以鐵蹄躥踏,當即骨肉成泥。

但藤牌好漢們並沒有因為戰友的犧牲,而展示出半點怯懦,後隊的戰士頂上前隊的空缺,立刻就補全了龜甲大陣,卯足全力,奮起神勇,頂著敵軍的長槊豎立起盾牌。

拐子馬的沖鋒,講究一鼓作氣勢如虎,第一記被擋住了,便會再而衰,三而竭。靠著蠻牌兵不顧生死的奮戰,他們的第一把烈火轉瞬熄滅,弓矢不能射,槍槊不能進。

後隊徐寧抓住時間,將掌中令旗一擺,花榮等人都全把鉤鐮槍亮將了出來。這種鉤鐮槍的槍杆都是一丈多長的白蠟杆,槍尖長八寸、上生五鉤,鉤上有刃,鋒利無比,就如蓮花瓣似的。

花榮笑道:“弟兄們,你我一齊動手,砍馬蹄!鉤馬腳!今晚就開個紅燒馬蹄宴。”

話音剛落,金槍手徐寧指揮軍隊,如同猛虎出閘,使開鉤鐮槍法,沖到被藤牌困住的拐子馬的近處,瞅準了馬蹄猛鉤。這些拐子馬都是三十匹為一排,只要鉤中其中數匹,就能讓余者皆不能行動。

理論上雖然是如此,但要真的變成現實,卻是談何容易,鉤鐮槍真的是連環馬隊的克星,可是金兵的拐子馬,卻不是呼延灼帶來的“鐵鷂子”連環馬。

金兵的拐子馬紀律更加嚴明,戰鬥能力更加頑強,加上平原作戰,沒有梁山寨地勢險峻的地利優勢,因此,此番梁山軍對抗拐子馬,純粹是以血換血,以命換命,用無數次失敗去換取一個獲勝的機會。

一個又一個英勇的鉤鐮槍手,在鐵蹄下喋血殞命,可他們的犧牲卻都是有價值的,終有數匹拐子馬被鉤倒在地,敵軍進退兩者、動彈不得,終於開始自相踐踏。

屠龍手孫安揮動兩口鑌鐵劍、恨地無環卞祥舉起開山大斧,領著斬馬刀隊,從中路突破,這兩位都是虎將中的精英,萬夫莫低的猛士,番兵番將怎生抵擋?

完木陀澤大戰孫安,被其中一口鑌鐵劍,逼開了鐵杆槍,另一把豁然轉動,青鸞影像浮動,張開翅膀,直取迎面,寒光閃光,劍刃便從左眼刺入,後腦穿出。

卞祥見孫安得手,亦做雷霆獅吼,掌中開山斧氣貫長虹,力劈華山,將完木陀赤連人帶拐子馬,劈成兩段。兩員主將一死,拐子馬兵敗如山倒,徐寧、項充、李袞引軍圍剿,頃刻間反敗為勝,這一陣,將三千拐子馬,盡數刺死,不留一個俘虜。

只有統領銀術可見情況不妙,提前撤退,拍馬掉頭就跑;有小李廣花榮及時見到,瞄準住敵人弓開如滿月,閃電般一箭,直射銀術可後心。神箭過處,銀術可大叫一聲,伏倒鞍上,只是並未落馬。

花榮神箭從未失手,所以只道銀術可已死,就奔過去取首級,誰想到剛到了近處,這銀術可獰笑著從馬背上爬起,將嵌在自家盔甲上的那支箭丟落,當的就是一狼牙棒砸來。

其實並不是小李廣弓箭不給力,而是這銀術可攻打太原時,私下裏拜了烏靈聖母為師,得她傳授了妖術與鐵胄。銀術可身上所穿的盔甲,更比三千魚鱗軍的鑌鐵甲,防禦力更高。

花榮除了神臂將軍別號之外,又有銀槍手的諢號,箭術絕頂,槍法也半點不慢,銀術可用詭計偷襲,他是不慌不忙,從容迎戰,掌中銀槍揮舞得風雨不透,直奔著敵人當胸就刺。

戰不到二三十回合,銀術可哪裏是花榮的對手,況且有項充、李袞看到,舉起標槍、飛刀、蠻牌,亦趕過來助戰。銀術可見鬥不過,繼續回馬敗走,走為上策。

花榮馬快,隨後趕來,銀術可扭轉身軀,施展妖術,將烏靈聖母贈給他的法寶“白龍帶”祭起,只見空中一條白龍落將下來,將花榮牢牢捆定。

銀術可大笑道:“花南蠻,你也有今天,看你還不棒下受死!”舉起狼牙棒,對準花榮天靈蓋砸落,花榮身子不綁,閃避不靈,只逃過了頭部,胸口沒躲過,被狼牙棒狠狠掃中,砸碎了護心鏡,仰天吐出一口黑血,裏面還有內臟的細末。